其实双方损失的差距并不算太大,只能说是金军险胜。 但是以往金国的水军在与大宋交战几乎是屡战屡败,未尝一胜,而这一次还是大宋水军在与金军的交战中第一次失败。这一场胜利对于金军的士气、军心来说是致关重要的。经过这一战之后,金军上下对于宋军水军的惧怕心理以经大大降低了,而且对这一次海上突袭,全军上下都充满了信心。而且金国水军这一次是几乎是倾巢出动,数量上远远多于宋军,即使是拼消耗,也耗得过宋军。
第二天,果然修整了一夜的金军重整旗鼓,又来向宋军挑战。李宝见金军势大,船只众多,而且士气正旺,而宋军昨天刚败、现在可用的战船还不足百艘,因此也不敢轻出战,只是命令宋军严守东海郡,不轻易与金军交战。
而完颜长之见宋军不出战,也不敢轻易进攻,因为他们的进攻目标也不是东海郡。因此和后面装载士兵和战马的战船汇合之后,绕过东海郡,南下而去。
二天过去了,李宝见金军未来进攻东海郡,正觉得奇怪,这时探子回报,金军以绕过了东海郡,向南而去了。李宝听了大吃一惊,他也是精通兵法、身经百战的大将,到了这个时候,那里还不明白金军的用意,现在大宋的人马都集中在边境,海州以后沿海的防守十分空虚,留守临安的军队也不多,一但金军真在嘉兴府或平江府一带蹬岸,不益于在大宋腹地**一把尖刀,到了那时,临安只怕真得保不住了。
因此李宝急忙连夜赶到海州去见魏胜,将生的事情对魏胜详细说了一遍,魏胜听了以后,也吃惊不小,问道:“李制帅,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上书临安,让朝廷加强沿海防守。以防金军蹬岸。”
李宝苦笑了一声,道:“公文我早就出去,只是现在就算朝廷收到了公文,我看只怕也无济于事呀。想不到金国之中竟会有这样的人物,使得出这样一招从海上突袭的办法来。”
魏胜听了,也沉默不语,他也清楚,现在临安只有殿前司一军守卫,人马还不足七万,根本不可能守住沿海的地方,而江淮各防线也都被金军牵制住,也很难抽出兵力回防临安。何况金军绕过东海之后,最多只有五六日的海路,就可以到达嘉兴府海边,因此等到通知江淮各军之后,也回防不及了。
这时李宝道:“唯今之计,只有放弃海州,将海州所有的兵力都撤回临安驻守,即使不能阻挡金军蹬岸,但也能够增加守卫临安的兵力,坚持到其他各地的人马赶来救援临安。”
魏胜点点头,道:“制帅,只怕这也是如今唯一可行之计,只是万一金军并非从海上突袭,那么这放弃海州之过,朝廷追究起来,又当如何呢?我看是不是打探清楚在决定。”
李宝摇摇头,苦笑道:“我也想打探清楚再做决定,只是等到探听清楚之后,只怕金军早己在大宋境内蹬岸了。因此事不迟疑,你马上准备人马,放弃海州,赶回临安救援,我立刻带领水军,去追赶金军的船队,尽可能拖延他们一下。如果朝廷要追究放弃海州之过,由我来承担就是了。”
魏胜听了,立刻起身,肃然道:“制帅请放心,我立刻就准备人马,连夜起兵,去救援临安。日后朝廷若是真要追究放弃海州之过,末将愿与大人一齐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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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的公文以八百里加急传到了临安,立刻引起了满朝的震憾。因为就是在数天以前,杨炎的公文以经传到了临安,向朝廷汇报平定海盗的事宜,其中也提到过金军可能会从海上突击大宋境内,要求朝廷加强沿海防守。
不过当时几乎所有的大臣都不把杨炎的这份公文当一回事,因为“南人驶船,北人乘马”以成为人们心中的定理,金军怎么会从海上突袭大宋境内呢?何况在海州,还有李宝在那里坐镇,金军怎会又过得来呢。龙大渊和史浩甚至要求朝廷下诏,责问杨炎,身为广南制置使,不该多管江淮一带的事情。
陈俊卿和韩彦直虽然为杨炎辨解,说他这么做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不该责问,但心里也觉得杨炎未免想得太多了,不过既然海盗平定的差不多了,就应该赶快反回临安,必竟现在金军又要南侵,还有四万多三衙禁军留在广南,实在是太让费了。
赵眘虽然没有下诏责怪杨炎多事,但也觉得杨炎在管不该管的事情,而且也未免太危言耸听,这些年连续和金国打仗,赵眘自翊也是精通兵法了,认为杨炎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不过他也同意陈俊卿的意见,下诏调杨炎回临安。
但这时李宝回公文到临安之后,群臣这才知道杨炎的预计是正确的,金军真的从海上打过来了,这一下群臣都吓得不轻,整个大殿上闹哄哄的,乱成了一片。
龙大渊当即道:“陛下,如今临安防守空虚,金人从海上入侵,我们将如何抵挡,臣以为应与金国议和,才能使金人退军,保住大宋的江山社稷,否则……”
“住口。”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以被兵部尚书胡铨打断,胡铨怒道:“龙大人,你身为参政,为国解难,为君分忧,先前杨炎回公文,警惕金人从海上突袭,你却置若罔闻,己是失职,如今金人就要打到临安,却劝陛下与金人议和,亏你还说得出口。”
胡铨一直都是坚定的主战大臣,而且为人刚直,不屈权势,当年秦桧当政,主持与金国议和,胡铨曾冒死上书,乞斩秦桧,言辞激烈,令朝野称快。这份奏折也被广泛传抄、刻印。即使被秦桧弄权,流放海南二十余年,依旧不屈,只到赵眘继位之后,才被召回临安,先任御史中丞,后又改任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