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番血光之灾的说辞,一个字没改。
那名水蓝色锦衣公子看着并不机敏,一听自己有灾,大惊失色,伸手就要掏银子。
慕之明连忙上前,拦下水蓝锦衣公子递银子的手,无奈地笑道:“你怎能如此好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银子收起来,跟我走。话说你何时来的京城?竟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看来两年没见,真是生疏了啊。”
水蓝锦衣公子抬头看他,疑惑道:“你是谁啊?为什么喊我跟你走啊?”
慕之明怔愣:“你不认识我?”
水蓝锦衣公子:“不认识啊。”
慕之明心里咯噔一声。
那道士见慕之明坏他的财路,怎么能忍,张口就对水蓝锦衣公子说:“哎呦公子,你的灾祸就是因为这人啊!还不快离他远些!”
“什么?”水蓝锦衣公子吓一跳,奋力地甩开慕之明的手,“你你你,灾祸走开,快走开。”
慕之明抓紧他,从容道:“公子,不瞒你说,我也会看相,所以我知道这道士是在骗你。”
道士两指往前一怼:“黄口小儿,胡说八道。”
闻鹤音撸袖子要上前,被慕之明拉回来,慕之明笑笑:“先生,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
道士声音小了一些,还是梗着脖子道:“比就比,怕你不成?”
慕之明说:“好,未来的事尚有变数,能知其过去的事才叫本事,我们就来算算这位公子的名字、年龄、出生月日,如何?”
道士:“算卦明明是知道这些才能算,哪有算这些的?!”
“怎会没有?”慕之明看向水蓝锦衣公子,胸有成竹地说,“这位公子姓墨,名念,字怀,金陵人氏,两年行冠礼,八月初八生。”
这下,墨怀非但不甩开慕之明的手,还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双眸瞪圆,连连道:“哇,全对啊,您就是神仙转世吧?!”
他想看看道士会说什么,可是一转头,哪还有道士的身影。
“诶,道长,你去哪?”墨怀疑惑,“不是在比试吗?”
闻鹤音都看不下去了,说:“那就是个骗子,心虚了就溜了呗,这世上哪有能知生死的人。”
墨怀回身,崇拜地看着慕之明:“怎么没有,我瞧这位公子就行啊!刚刚说的,都对。”
慕之明笑了笑,不再骗他:“墨公子,其实我是认识你才知道那些事的。”
“什么?你认识我?”墨怀惊讶。
慕之明颔首,作揖笑道:“在下燕国公世子慕之明,久仰千机阁少阁主大名。”
墨怀:“你怎么认识我的?”
慕之明心想:明明在他的记忆中,自己闯荡江湖时,因喜好机关术与墨怀相识于江南烟雨朦胧的苏州,而后结为挚友,怎么如今墨怀却不认识自己呢?
自己疯起来,还能把不相识的墨怀的名字生辰塞进自己脑子中?
真是奇也怪也。
答自然是不能这么答的,慕之明笑道:“我从小对机关术感兴趣,而千机阁的精巧机关闻名江湖,我自然认识身为少阁主的你。”
墨怀热情洋溢:“慕公子,我觉得你特别亲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一旁的闻鹤音觉得无语:“你刚还说我们少爷是灾祸,这会怎么一见如故了。”
墨怀闹了个大红脸:“我刚才,刚才是被那道士骗了嘛,没事,我赔罪!”他大咧咧地手一扬,“慕公子,你对机关术感兴趣对不对?来来来,我带你瞧瞧我这次来京城带的宝贝们,绝对让你眼前一亮!”
他不由分说地拽住慕之明就走。
闻鹤音觉得这人在强抢自己的少爷,再次撸袖子。
慕之明闻言却笑了笑,似乎料到墨怀会如此豪情邀约一般,转头让闻鹤音跟上别走丢了,闻鹤音不得不打消了揍人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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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怀这次来京城,是因为千机阁老阁主受兵部天工坊之托,替朝廷研制火药炮筒。
千机阁财大气粗,买下了一座楼台,耗费数十天,改建成了充满机关的千机阁阁楼。
墨怀领着慕之明四处参观,两人兴趣相投,很快就结为了朋友。
谈话时,慕之明提及自己有本机关术的古籍,墨怀很感兴趣,与他约定两日后慕之明拿着那本书籍来千机阁再相聚。
于是慕之明回府后就开始找那本书。
他素来惜书,将书整理得整齐,可奇怪的是,他平日里放古籍的书架上,竟没有那本书。
慕之明边在厢房里四处翻找,边问闻鹤音:“阿音,你瞧见我的书了吗?”
闻鹤音:“是不是你总看的书啊?”
慕之明:“是啊。”
闻鹤音:“那肯定在将军府。”
慕之明停下翻找的动作,看向闻鹤音:“将军府?”
“是啊。”闻鹤音点点头,“你以前十日有七日都住在将军府,所以把喜欢的书籍全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