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微微蹙眉,总觉得元忠有点不对劲。
“那只当没发生这件事,不罚也不赏如何?”
她自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但是今天的元忠并未像平时那般圆滑,执拗的非要领罚才行。
“主子仁慈,奴却不能不守规矩,还请主子罚奴,不然,奴就自罚在此,长跪不起!”
“可你若在这里长跪不起了,谁又来带我回宫呢,若误了时辰,惹得陛下不高兴了,你这不是害我吗?”
“这样吧,你既要领罚,我也不拦着你,只我上了马车之后,你就起来吧,地上冷硬湿寒,你受了苦,又脏了袍子,变算作惩罚吧。”
“......是,奴谢主子恩典。”
秦宝宝点点头,这次小心的上了马车。
她未见,车帘一放下,元忠抬起头,面色潮红,额头冒汗,尤其是从来微微弯起,藏着精明的狐儿眼里,如混搅淤泥的池塘,yu望激荡,浑浊不堪。
他喘着粗气,双手交叠,青筋暴起,死死按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瞬,却又那么漫长。
他终于站起来,脚下却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了,游魂似的爬上马车,握紧缰绳,开始往回赶。
秦宝宝听到帘子外的动静,只当他好了,并未多问。
却没想到,自那一日之后,元忠就病倒了。
她收到信儿,特地让小桃送了一些药和一个暖炉过去。
不过小桃回来,却是一脸不安和害怕。
“奴照主子的吩咐,东西已经都送过去了,只是半路却遇到了景仁宫的福顺公公......”
秦宝宝道:“你是去时遇上的,还是回时遇上的。”
“是去时遇上的。”小桃道,“不过奴只说那些东西是送给宫外奴的亲戚的,瞧着他似也只是顺嘴这一问,之后既没多说,也没多问,便走了。”
秦宝宝心道:“元忠身份特殊,为避免别人扣自己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小桃送东西,自不会大大咧咧的现于人前,走的是一条安静的小道,挑的也是少有人的时间,怎么偏偏就那么巧,撞上他了呢?”
不过想想那些东西都不过是些寻常物品,暖炉也是当初家里给自己备下的,其实并不值钱,但胜在设计巧妙,外面雕刻的是两只小猫,中间一个圆形镂空,放上炭火,通红闪亮,便像猫儿扑球一般,活灵活现,十分可爱。
因是自己十分喜欢的东西,而且秦思达向来大气,送给自己远不止一个,所以才会把它送给元忠,只望他养病的时候也能多点乐趣。
可这种东西在外面也能买到,也不是宫中的东西,平常自没有犯什么规矩。
但若想给自己罗织什么罪名,也不是不行。
而且在这个宫里,常常牵一发而动全身,从来都由不得人不多想。
只是自己才帮过她,她就这般急着害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秦宝宝微微沉思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此事我知道了,不用担心,你自去做你的事情就是。”
然后当天晚上,秦宝宝便将这事说给了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