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刚走到门口时她看见一道欣长的人影靠在墙边,昏暗混沌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低垂着头。
走到台阶下,温蔷看着眼前此景,突然就愣住了,脚踩在地上咯吱一声。
那人听到动静后抬头一看,微湿的头发贴在额间,那双黑色的眼隔着雨幕和温蔷对视着。
只一眼就把温蔷的心脏攥紧,只一眼,她就认出了他是谁。
“景扬?”温蔷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一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依旧是很轻佻的语气,他看向她,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温蔷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么多,她关了伞,小跑到他面前,“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吗?”
谁能知道,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心累的时候,发现心上人在眼前。
瞬间所有的不愉快就在这一刻同雨一并被吹散了。
景扬看着她,眼睛挪到她淋湿的衣服裤脚,喉结滚动了番,刚要开口说话,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在马路上看见了一幕,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回来,由着别人送你回家?”
闻言,温蔷愣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点好笑,“只是同事。”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温蔷突然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你该不会在偷偷跟踪我吧?”
她此时是开着玩笑的,有点说笑的意味,俨然不知景扬已经沉下的脸。
景扬笑了下,伸手去摸她的衣服,刚想伸手解开扣子,又触碰到她被雨淋得冰凉的肌肤,“先上去换衣服。”
他这话题转移得太快又莫名其妙,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他今晚有点怪怪的,以往的这个时候早已经抱着她去床上或者不停讲情话了,而这会他神色却有点意外的寡淡。
这样想着,温蔷有点落空。感觉他对自己的关心就只在于叫她换衣服,也没说一句想她...
没有多问,想着自己被风吹得是有点发冷,温蔷点点头,说道:“好吧。”
最后她拿着睡裙进了浴室,把衣服都脱了下来,在淋浴之前她总是习惯性地看一下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自己错过了。
这会儿她打开手机,刚解锁就看见上面有许多条消息,有电话,短信,还有vx。
时间都在八点四十左右。
她那时正在和男同事赶路,手机放在包里,所以一直没看消息。
温蔷看着景扬不停问她在哪,他来接她,最后的一句在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句——
【你完了。】
看到这里,温蔷心里不免产生一股寒意,还记得上次他看演唱会也是,她没及时回他消息,在他说你完了之后,她那晚根本没睡个好觉。
在她心虚之际,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听到声响,吓得温蔷赶紧把手机藏进怀里。
“你进来干什么?”
回头的时候,温蔷话里满是疑惑。
她现在已经把衣服脱完了,站在明晃晃的灯下,面对景扬的视线还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就拿一旁的浴巾挡了下。
“挡什么?”他语气有点恶劣,眼神更是毫不掩饰,“我哪里没看过。”
“........”
他今晚很奇怪。
这种直觉于温蔷来说更加强烈了,反正是不好的信号。
感觉自己要遭。
“你先出去。”温蔷自知理亏,语气也软了下来。
“怎么不回我消息?”景扬没应,自顾自地说道,随即脱下上衣,露出清越分明的肌理,“我们一起洗,一天不见,要加深下感情。”
温蔷看着他这般明目张胆地走到自己面前,眼不自觉地就往他身上瞟。
他说得没错,两人坦诚相待了无数次,但即使这样,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脸红心跳。
“我没看见。”温蔷弱弱地说,又觉得他的话太过于质问了,“你自己不提前告诉我。”
“你说什么?”他试了下水温,然后径直泡在了浴缸里,朝她伸手,“过来。”
温蔷没动。
“你还不满意了?”景扬挑眉,有点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我看那男的还抱了你。”
没等温蔷反应过来,他拉着她的手一扯,把温蔷扯进了自己怀里。
温蔷惊呼一声,下一秒偌大的浴室溅起了大大的水花,剧烈程度堪比窗外不停飘打的雨。
“是你开的那辆迈巴赫?”温蔷整个人被他桎梏在胸膛前,感受到下面那抹滚烫的坚硬,她不自然地挪了下身。
哪知下一刻景扬就攥了下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声耳语,“别动。”
像带着一股十足的克制。
“你弄疼我了。”温蔷皱眉,小声抗议,又想起他开车溅了自己一身,心下更加不满意,“你还开车溅水在我身上。”
“我还不是为了赶去接你。”景扬微眯着眼,又捏了下她,“谁知道你和那个男人就在大街上。”
“你就是故意的。”温蔷才不信他,想着自己又没和男同事做什么,心里更加气了,“而且你看见我也不喊我。”
“这不是怕你装作不认识我,就像上次和那个何泽旭在一起一样。”
景扬轻笑,去找她的手,然后拖起,摩着上面的钻戒,“他难道看不见么,不知道你有老公?”
温蔷被景扬弄得心痒痒,没想到他吃醋起来就像一个三岁小孩,这么不讲理,既然要摆陈年往事,那她也不客气了,“那你呢,你之前和向姿被拍到接吻是怎么回事?”
她老早就想问了,这时候更要狠狠记他一笔。
她倒不是什么精神洁癖,要刻意为难质问他。她觉得拥有一两个前任也无所谓,但她现在就想看景扬的反应。
景扬愣了下,眼尾都扬起,好像特别满意温蔷会问出这个问题,像是早就好整以暇一样,“吃醋了?”
接着他拖起温蔷半个身子,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你老公之前多有名?要乱做绯闻还不简单?”
“可惜你老公一直洁身自好,等着你真正实行那些事情。”
温蔷只觉得自己涨得不行,快要冒出眼泪花,她喊了声他的名字,声音有点颤,“景扬!”
“叫我什么?”他动了一下,水花四溅。
“景扬。”
“嗯?”
浴室里雾气四溢,水随着一阵阵声声响飘往四方,落在镜子上、门上筑成绚丽的画作。
“老公...”
“这不就对了?”
温蔷只觉得身心疲惫,跟他什么都讲不通,只能由着自己的思绪飘远,再飘远。
她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醒来熟睡那股涨自始至终都没有消弭,等一切归为平静的时候,天空已经翻起了鱼肚白了。
第二天,她真真正正的感冒了。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整个人难受得不行,一天都是景扬在伺候她。
她还记得自己向单位请假的时候,从电话那头听见了男同事的自责,他说都怪他让温蔷淋了雨。
此时,温蔷只想说。
真的不怪你,一切都是她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