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灯光都聚集在景扬身上,他开始唱的时候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摇着手上的手灯,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温蔷坐在那里,与成千上万的人一起为他震撼默默呐喊。
莫名思绪就飞得很远,细细想来,她好像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表演。
景扬并不是实质意义上的偶像,所有开演唱会、出行程公告的次数不是很多。
第一次看他表演是在学校那回,临近毕业,要做许多人生选择,那段时候她和家里的关系也很不好,每天压力大得不行,甚至有想过轻生的念头。
唯有那次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那个人,一直沉郁的心情才随着他的动作、音乐的旋律逐渐好转起来。
她当时拿着手机,把那一刻偷偷录了下来,当做珍藏的秘密。
每次感到痛苦、学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眼,看一眼就足够,看一眼仿佛她的困难就会少一点。
第二次是《狙击蔷薇》组cp的那次,也是她置身无尽黑暗的帷幕之中,尝遍所有恐慌苦涩的滋味,才得以从黑暗走出,奔向光芒,然后与舞台上的他碰面。
温蔷听着那激昂的旋律,突然就想起一句话——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
这样想来,好像她黯淡无光的青春都是景扬照亮的。
每每到这一刻她都还有点不可置信,明明和景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
也许是因为默默喜欢的时间太过长远了吧。
忽然一个转场,歌曲戛然而止,温蔷不经意就与景扬的视线彻底相撞。
这双眼睛她看了很多遍,无论是在清晨的第一幕,还是夜晚旖旎的深晦,她都与之交汇过。
很多次。
现在却不置可否地像某些捕捉到歌手目光的站姐一样,心脏怦怦地跳,快得毫无章法。
恍惚间,温蔷好像看见他对自己笑了,眼里是一丝戏谑的魇足。
还没等温蔷反应过来,又迅速挪开。
接着那双黑色瞳眸扫过台下兴奋的人群,漫不经心地将在场的灯光尽数吸收在内。像海浪在岸边堪堪略过,又退去,顷刻就激起千万层浪花。
彼时众人的欢呼声、呐喊声、尖叫声一次比一次高。
站在台上的景扬坐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滴汗水顺着他流畅的下颌坠落,在扑朔迷离的灯光之下,薄薄的层汗将他的五官修饰得十足耀眼。
仿佛注入了魔力般,偌大的体育场骤然安静了下来,剩下的都是细不可闻的风声。
暮春初夏的风还带着丝凉意,从各个入场口里席卷而来,晃动着粉丝手里的荧光棒。
一下又一下,宛如斑斓的银河系。
景扬的装扮与平时完全不同,黑衬衣收裹着精瘦腰身,纽扣解了几颗,露出锋利的锁骨。
倦懒、蛊惑。
他抬眸,微侧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耳返,调整了下位置,随即唇靠近话筒,恣意的声音混着电流一并传出,“今天的最后一首歌,将由现场一名观众亲自指定。”
说完他又看了眼众人,不知道是不是温蔷产生了错觉,她总觉得景扬定定地瞄着自己。
精确得像狙击一样。
“大家手里都拿到了号码牌吧。”
景扬又说,声音在静谧的会场字字清晰,“我现在会随机抽取一个数字,拿到那个数字对应号码牌的人就请上台。”
他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兴奋和激动地望着台上,那个被星光笼罩的人。
璀璨而又夺目。
拜托,谁不想让自己偶像唱一首自己专门指定的歌?而且还是在人山人海的演唱会上。
这是件超级幸运的事情啊,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可能是那种做梦都会笑醒的程度吧。
于是女孩们捏紧手中的号码牌,翘首以盼地等着景扬的下一句。
温蔷看着周围人几乎人手一个白色的牌子,而自己手中却空荡荡的一片,有一瞬失了神。
难怪景扬说要给她专门准备一个号码牌。
可现在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算了,没有就算了吧...
她暗暗埋怨自己,又安慰着自己。但心是偏不了自己的。
就这样错过了吗。
可是真的好遗憾啊。
抽取号码的流程正在进行着,温蔷的整个心快被酸涩自责塞满。她抿了抿唇,隔着遥遥人群,看了景扬一眼,正准备移开的时候,却被景扬迅速捕捉。
温蔷在这一刻愣了神。
几近溺毙在他黑色的瞳孔里。
景扬看着她,眼神又落在她手边,微扬了下下巴,那表情似乎在问“你的号码牌呢”。
哪知他这个细微的动作,惹得不少女生连连尖叫。
谈了恋爱还可以分手,结婚了还可以离婚,谁会跟自己抑制不住的心跳声过不去呢。
温蔷掩于嘈杂的人声,朝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接着景扬露出个她看不懂的笑,像是带着微微嘲弄和肆意,反正就是莫名地让温蔷有些心虚。
众人沉浸在景扬的微表情里,谁都没注意到其实他在和茫茫人海中的一个人——
眼神拉丝。
是暗昧的,也是缱绻的。
景扬这时收回视线,走到舞台中央,拨了拨耳麦,眼懒漫得越过人海。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他说,声线带着丝勾惑。
众人瞬间屏息,嗯?这又是在搞哪出??
“我要特别指定一个人上台。”
不是“想”,是“要”。
不是请求同意,是绝对执行。
突然四周一片死寂,整个片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方式更刺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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