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沙奕忽然就有些害怕——会不会……耶利的骨矛尖上抹过了什么毒素?
可是,满满的不确定又让她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她也只得将眼光锁定在那一盆满是血迹的水里。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它了,这应该是土格拿来帮赛纳清晰伤口的水盆。
然而,它此刻却是有些与众不同,至少,与她第一眼看去时的殷红色泽相当不一样,相反,它却是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紫黑。
紫黑?
这一定是一种不常见,亦或许是他们从来都不了解的毒!
这个念头一闪现,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立刻奔至了木筏边,一把拨开了土格正按压着的草茎。
没了草茎的覆盖,那些从赛纳伤口处溢出的血色便是恣意流淌,蜿蜒留下大股的血色印迹,此刻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土格不理解她的所为,想要再将草茎敷上去,她则飞快阻止了,他便是耐不住性子急起来:“沙奕,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他止血,这血要是再流下去他可就死定了,就算草茎没什么大作用,你也得让我试一试!”
“土格你看!”快速打断了老男人的话语,沙奕指了那些新溢出的血色,“这些血的颜色是不是正常的?”
“这当然是正常的!”扫了眼那鲜红的血色,土格急得不行。
“那你再看看你先前的盆里,那些是你先前帮他擦去的血吧!”回首迅速指了木盆中的紫黑水色,沙奕示意土格去看。
只瞅了一眼,土格便惊叫起来:“这怎么回事,刚刚还是正常的颜色,莫非是中毒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中毒!”飞快摇摇头,沙奕道,“但我知道,你这草茎止血的法子可能没效果了,换成按压止血吧!”
“按压?”土格满脸茫然,“怎么做?”
“你扶着他,最好是扶起来。”
扔下一句话,她也顾不得再多说,只转了身去浴缸中翻起了她那些来自现代的衣服。
这一定是耶利搞的鬼。
她还是低估他了!
她以为他们占据一切主导的时候,其实耶利也应该是有所防范的,没准,耶利也有可能知道卡桑卡帕跟她们之间的联系。
可是,他却未曾做出任何表示。
有可能,他一早就决定要下此狠手了,并且,他认为,他一定可以成功,就像这扎在赛纳身上的一骨矛,耶利大约是笃定了这个筹码!
若真有毒,她们肯定得要问他讨要解毒的东西,那么,耶利也必然会以此来讨价还价。
原本,她们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了。
毕竟,卡帕都已经到了她们这边,哪怕合作,那也只有一个卡桑在还留在他们那边,而作为“巫”,卡桑本就是难对付的,更何况她自身还有一套说辞,偏偏耶利还又不得不忌讳。
想要交换走耶莱,明显是她们占据优势。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想要救赛纳,她们就得听从耶利的,处于被动状态,那也只能被耶利狮子大开口,即便耶利想要她们将耶莱先交出,她们也不能拒绝。
因为,赛纳的情况,压根拖不得,人身体里的血液有限,再这么流下去,保不准他失血过多。
当然,指不定耶利本来是打算用这个对付卡帕的,但最终,这个“便宜”被赛纳给占了。
她无法评价他的这个行为到底如何,也无法形容到底是明智还是鲁莽,反正,这一次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幸运了!
说起来也是,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从她遇见赛纳开始,他便总是时时刻刻带着伤,而且次次都是大伤口,搞得她都不得不担心他真的注定要失血而亡!
匆匆忙忙找了之前的一些绵软的衣服,沙奕赶紧拿了骨刀将那些衣服割开,系成宽条状,回到那木筏边上时,土格已经将那有气无力的男人扶了起来。
沙奕不敢怠慢,也不敢再讲究太多,忍着胸中不适,弯腰帮着他将那布条给缠裹在伤口上。
赛纳没吭声,一动不动任她包扎,哪怕就是她使了大力去狠拉布条时,他也没吭一声,他就那么安静地低着头看她。
布条裹了一层又一层,每一层她都大力拉扯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可能会喘不过气来时,她才放手,偏偏那男人就是沉得住气。
到最后,他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要是我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沙奕吓了一跳,他却是不管不顾一般,并且怎么都不愿意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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