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确实是加罗。
月余未见,他整个人都邋遢了许多,不复初始时的神采奕奕,显得格外疲惫,不甚明朗的月光下,他那撇胡子都长了些许,颊上更是遍布青黑胡茬。
回想了耶利所说的话,再联系了此间的天气来看,加罗定是在这段时间里吃尽了苦头。
也是,她所遇见的那几个男人当中,就唯独西伊对除了她以外争夺的事物完全没有争抢的**,而剩下的那几个人,对地位对统领权对争夺,都有着十足十的野心,而加罗本身就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会子的下场倒也合乎情理。
思量着,她便是有些发笑。
加罗却是直接瞪了她一眼,推开了西伊,自个寻了处地方,很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了。
因着这一个动作,西伊很明确地表现出了不喜,但他没说话,也没就着不爽就将加罗赶出去,只是回头看了眼她,见她并没过多反应,这才将那门给重新卡上。
兴许是料定了加罗也是有要紧的事,所以,待到卡好了门,西伊很快去贮存的食物里挑了几块腌制的肉,拿大叶子包好,扔给了加罗。
不过,西伊动作间的意味很明确——说完话带着吃的滚蛋。
加罗难得地没像以前一般勃然大怒,只在扫了眼那包裹了足量腌肉的叶包时,没好气地抱怨起来:“都这种天气了,还让我到外面钻木烤肉啊,你们的先进东西呢,就不能给我一个吗,都是一路的人,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这几句话听下来,沙奕忽然觉得,西伊拿吃的给他是个错误的决定。
哪怕遭遇了再多的艰难险阻,哪怕是遇上了再多的突发状况,按照加罗的性子,他永远都不可能主动就改变什么,除非他心里异常渴望着什么,才会因着想要得到而稍作收敛。
然而面对这一些常见的争夺谋算类事物,想指望他吃一堑长一智,难于登天。
或许,也只有赛纳那样的人会因着外界的事物不断来完善改正自己,加罗这样的,说白了就是叫死不悔改,就算再来次火山喷发,她也不相信他会转了性子。
眼前,很明显,他就是针对她来说的,不但如此,他还自以为地把自己当成了她跟西伊的自己人,而且还觉得她应该给他打火机。
这样的想当然,她确实很无语,但现在她们的确又算是一路的。
毕竟从他第二次来,且认真告诉她他们要来合并之事的那一天起,他们两方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点跟冲突点,此下又是大敌当前,这化零为整是必要的,也是发展的必然结果。
所以,她倒也没去说什么,反正,她相信他也不会偏帮了耶利那边,便也直接地取了个打火机扔给了他。
远远地接了那打火机,加罗试着连按了好几下,轻响间屡见烟蓝色小火苗窜起,他那张略有萎顿的苦瓜脸,都抑制不住地红光满面起来。
这样一个表情,对比着他那身破烂的鸟毛草皮装,着实古怪。
更令她想不通的是,都这个时间段了,连西伊都严严实实地裹上了一层兽皮,他竟然还是雨季里的装束,根据她了解到的,加罗他们原住地应该是比这边温暖的,可现在他居然比西伊还耐寒,不合逻辑。
瞅着加罗的怪异,沙奕纳闷了好一会,终究是忍不住询问道:“听说你前面被耶利抓到然后又逃了?消失这么久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还有,三更半夜里敲窗子砸门制造响动你是打算听第二次墙角还是欠揍吗?”
闻言,加罗一下将打火机收回了手心,不满道:“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
话到一半,他打住了,抬了头瞄了眼站着的西伊,见后者瞪过来,生生顿了下,才又接着说:“还……还不是为了两个群体吗?”
这是个有些牵强的转折,尤其是,跟上半句的主语有点小矛盾……
沙奕疑惑了会,因着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互射冷眼,所以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回想起加罗此前偶尔常有的前言不搭后语的习惯,便也释然,示意他继续说。
但这下他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了,反而是瞪大了眼,极其幽怨地瞄了瞄她,将手中的打火机往怀里塞。
沙奕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然而不仅仅是她,连带着西伊也都有些看不下眼了,最后,伸了手指着他胸前的破烂草片提示道:“这都破了,还往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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