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下留情之意。
炘绝和长渊是凤栖一手带大,凤栖疼他们跟疼眼珠子似的。他们何时听过凤染如此严厉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难过,垂下眼,低声道:“陛下,我……”
炘绝朝笈筌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神情紧张,他轻轻叹了口气,拉住长渊,回:“陛下,我听说小凤君的火凰玉是上古异宝,想朝她讨来玩赏,我和长渊一时莽撞,闯进了小凤君涅槃的梧桐祖树里,打破了她聚魂的火凰玉,才害得她魂飞魄散,不能涅槃。”
炘绝朝凤栖和一众愤怒的凤族长老弯下腰:“炘绝大错铸成,……”他诚恳道,“希望各位长老能让我弥补错误,允许我和长渊把凤离的三魂七魄找回来,待我们找齐魂魄后,一定亲上梧桐岛向陛下和诸位长老请罪,任凭诸位惩罚。只求不要降罪长渊和大泽山同门及家师无关,还请陛下和诸位长老不要迁怒我大泽山。”
炘绝虽然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犯下了大错,但面对暴怒的凤族长老还能不卑不亢地说出这番有担当的话,已然让众仙刮目相看。
“混账,魂魄消散千年难聚,就连茗涵真神和沐兮真神当年也寻不回长卿真神和清潇真神的魂魄,更何况是你,我们难道还能放任你逍遥千年不成!”脾气火暴的凤族长老凤止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严词拒绝了炘绝的请求。
炘绝和长渊听见这话,脸色猛地苍白起来,两垂下眼,眼底罕见地划过一抹伤感和倔强。
倒是大长老凤云听出点门道来,他拦住就要上前暴打炘绝的凤止,眯着眼朝炘绝看去。凤离涅槃时的白色炙火可焚烧三界万物,除了凤皇根本无人能靠近,可这仙君却能破开炙火,近到凤隐身边,莫非……
凤云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倒吸一口凉气,猜出了刚才凤染手下留情的真相。
炘绝虽然胖得不成体统,但仔细瞧着,还是有当年清潇真神的几分影子,而长渊更是和长卿真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胖一瘦这组合。
凤皇哪里是给大泽山的太仓上君面子,她分明是舍不得伤了自己养大的两位上古神界的小神君!
果不其然,凤栖眉头一皱,朝凤止扫了一眼,凤眼里满是威仪。
凤止被瞪得一愣,自知刚才自己失言,讪讪地退到凤云身后不敢再言。
满场上下,恐怕只有凤栖知道凤止刚才这句话对他们的伤害,见他俩低着眼一言不发,她眉头一皱,忍不住有些心疼。
凤离难以涅槃,虽说是长渊之错,但或许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娃娃,看不得他们半点难过。
长渊还好没有继承茗涵玩世不恭的秉性,可君墨的性子,若不吃点苦头,将来保不出还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更何况凤离是凤族的宝贝疙瘩,他害得凤隐魂魄尽散,惩罚轻了,也难对凤族上下交代。
九天雷刑、冰锥鞭打这些仙界一贯用着的刑法在凤染心里麻溜地过了一遍,但又毫不留情地被毙得干干净净。
恰在凤栖为难之际,一道浑厚的神力带着阵阵煞气从天际划过,遮天蔽日的白泽神兽伴云而来,顷刻间便覆满了梧桐林上空。
晚霞蔽天的半空中,成片的火烧云悄然退散,古老的梵音自四海涌来。突然,银光划破天际,一座石门毫无预兆出现在空中。
上古梵文雕印,墨黑神力缠绕。
众仙朝天空望去,层层叠叠的浓雾散开,深沉的暗黄帝袍迎风而展,明黄色的锦带勾勒在腰际,金色的凤冠摇摇欲坠,璀璨而神秘,漆黑的瞳孔深邃悠远,鲜红的彼岸花印记在额上,赫然立在云端。
瞧着一身帝袍的茗涵神君,众仙实在惊讶得紧,茗涵神君百年前关闭上古界六界八荒以为……
众仙心底囫囵过了遍儿,也没寻出啥合情合理的话来,这不,瞧着炘小胖和长渊的眼神都带了点微妙的嫉妒。
“见过茗涵神君。”其他仙君规规矩矩的请安,个个低着头声音颇有几分忐忑不安。
茗涵!
“本尊不知道沉睡三十万年,这六界都把本尊遗忘了,茗涵成了这六界之主?”荼靡茗涵回转身,神情莫测,望着天后,目光灼灼。
什么?
众仙面色惶然。
吸气声此起彼伏,满林的仙君看着这一幕,皆面露愕然,回过神来后一个个骇得立时跪倒在地,话不成语,而那个的凤族长老更是如遭雷劈,瑟瑟发抖,面色惨白。
他们当然知道,六界之中能如此说茗涵神君,唯有几十万年前消散六界的荼靡帝尊而已,只是,荼靡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
梧桐古林落针可闻,半响后才听到荼靡淡淡的声音传来:“凤兮?凤栖确实是个好名字,只可惜……”
笈筌一愣,抬起头,恰好见到荼靡垂眼朝她望来,眼中有着万年不见的怅然。
怎么回事?
茗涵虽然傲慢,却不会这么无事找事,她不是茗涵吗?凤栖栖默默注视着茗涵。
“本尊是荼靡,你们的茗涵神君自毁神格,成为一介凡人,再无资格位列真神,本尊已将茗涵驱逐。”茗涵食指稍合,轻叩在石桌上,见瑾萱神情怔然,淡淡道:“这次觉醒的时间过长,这三十万多年里发生的事我并无记忆。”
什么!母神自毁神格,成为凡人,母神被驱逐出神界,父神不在,她一人何去何从。
长渊掩在古袍下的手猛的握紧,神情惊愕万分,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原来重新觉醒的母神根本没有母神的记忆!
不对,三十万多年……那就是说眼前之人不是母神……
“那茗涵神君她在那……沐兮神君为何没有告之六界……”长渊抬头压抑住悲伤,轻声道。
“你就是长卿茗涵之子?”茗涵看着长渊神色变幻伸出手,突然挑了挑眉,道。
“是”长渊怔怔的看着她,朝握着他的那双手看去,触感温暖清爽,不由得抿住嘴,一声不吭,他眼中的雾气慢慢驱散,反而生出了些许倔强。
毕竟是长卿的孩子,六大真神存世千万载,还从来没有衍生过后代,就出了两个难免要看得娇贵些,荼靡心底罕有的生出了几许疼惜来,孩子还小,心底脆弱难免,她想了半天大人之间的事不能发泄到他身上他若是愿意叫我一声母神我会把他当视如己出,才道:“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