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弟子便端着一个置放着茶盅的托盘走到了周铮跟前。待周铮接过茶盅,徐文冠拍了一下手,众弟子退了出去。周铮挥挥手示意杨逸进来,站在王兴邦的身后,然后坐在了右首一排的第一把交椅上。
此时徐文冠、王兴邦都站起来给周铮行礼:“二哥,别来无恙。”杨逸隐约觉得这个周铮和洪武堂颇有渊源,但绝没料到他竟然会是洪武堂的二堂主,着实令他吃惊。
周铮放下茶盅,起身抱拳:“两位贤弟不必多礼,愚兄这次重回南京,还得仰仗两位贤弟,这不,管三弟要帮手来了。”说罢,指了指王兴邦身后的杨逸。
徐文冠扫了王兴邦一眼,笑着说:“二哥的身份不可为外人知晓,就连对帮中的兄弟也是极为机密,此人刚刚入会,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可你要帮手,何必管三哥要,自己发展一个不就行啦?”
周铮拿出杨逸的相片,对徐文冠说:“你看,此人经我特务处秘密调查好久了,家世清白,功课又好,身手也不错,唯一的一点就是思想比较激进,参加抗日游行,聚众砸车,倒也像是吾辈中人。我们洪武堂开堂盟誓不就是要驱逐胡虏、威我华夏吗,这么一个可造之才我怎能放过?我本想发展他入党,进而加入蓝衣社,谁知道被三弟给抢了去。”
王兴邦哈哈一笑:“二哥,看来我眼光还真不错,昨晚天那么黑,我就发现这小子是块好材料,二话没说,一顿杖击,就收他入会了。行,我听二哥的!小子,还不过去叫师傅!”原来洪武堂在弟子入门之礼上有别于其他堂口,入会必先经历杖击之礼,其寓意语出《孟子》“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杨逸听了周铮的话,直冒冷汗,好像自己被人扒光了衣服,被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一般;而自己挨的那顿打,竟是王兴邦要收他入伙,真是匪夷所思。杨逸无奈,走到周铮跟前说道:“弟子杨逸愿誓死追随师傅!”周铮示意杨逸站在他交椅的后面。
王兴邦抱了抱拳:“二哥请用茶。”三人依次坐了下来。
徐文冠问:“二哥,七年前大哥的案子,你查得怎样了?”
王兴邦一听此言,神情异常激愤:“他妈的,师傅到现在还痴痴傻傻,前两天我去看他,他连大便拉在裤子里都不知道。”
周铮对二人说道:“我已经查出一些眉目,是日本黑龙会下的毒,现在锁定在一个女人身上,但此人行踪相当诡秘,我这儿连她的一点情报都没有。但有一件事情我觉得非常蹊跷,昨天警察局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一个女人报案,发现了示威游行的幕后组织者。所以我从一个重点监控目标那里抽调了人手。结果,今天那边就发生了武力营救事件,人倒是没被救走,可都在乱枪中给打死了。手法似曾相识,我怀疑那个女人回来了。”
徐文冠幽幽地说:“警察局里也有黑龙会的内线。”接着徐文冠和周铮相互对视着,久久没有做声。
听了徐文冠的话,杨逸疑惑不解,而从周铮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看,这事八成是真的,但他又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接下来,杨逸在徐文冠的主持下,行了入门大礼,因为昨天晚上被迫接受了杖击,所以就免去了杖击之礼。杨逸把轩辕黄帝、史可法、堂主、师傅挨个拜过来,最后由周铮教了他一些同门见面、交流的常用切口和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