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丁一这样说,雅娟苦笑了一下,说道:“眼下对于我来说,爱难,不爱更难。”说着,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很厚,车上和地上几乎全白了,屋里两个各怀心事的女孩子,却无心品尝她们要的美味佳肴。丁一凭窗而望,喃喃的说道:“雅娟姐,你春节回家跟父母过年吗?”
雅娟幽幽的说道:“看起来你真不了解我,我的父母早就没有了,我上学都是哥哥供我上的,不过这不怪你,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
丁一怔了怔,她依然两眼望着窗外飘雪的天空,说道:“差不多,我的妈妈也很早就去世了,所以,每当春节放炮,别人都想家的时候,我就想妈妈。”
雅娟离开餐桌,来到丁一身旁,她的双手从背后抱住了丁一,脸就伏在了丁一的背上,说道:“女孩总是比男孩更爱想家,想妈妈,何况我们没了妈妈。”
听了雅娟的话,丁一的眼里淌出了泪水。
雅娟又说:“你比我幸运,你还有疼你的爸爸。”
“雅娟姐。”丁一有些哽咽说:“你不觉这雪花,其实是装饰了天空吗?”
雅娟说:“怎么讲?”
丁一笑了,擦着眼泪,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讲,突然就这么想的。都是让你闹的,我这心里也戚戚然然的了。”
俩人都无心品尝她们要的饭菜,一瓶酒没有喝完,雅娟感觉有些累了,她们就起身离开了酒店。雅娟没有回单位,她说下午要去北城找任小亮有事,帮助嫂子去协调贷款,丁一就自己坐着出租车回到了单位。
由于雪下的很大,下午单位上班的人不太多,丁一回来后,到制作室转了一圈后,告诉制作人员自己在办公室,有事叫她。年前,制作室是最忙的,前期工作做完后,最后才是后期制作,他们是电视节目的最后一道关。丁一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回到了宿舍,也许是刚才陪着雅娟流泪的原因,脸上皱巴巴的非常难受,她本想回宿舍去洗脸,刚进门就看到了窗台上那一盆美丽的蝴蝶兰,洁白色的花瓣,犹如雪花般的高雅圣洁,她这才想起,昨天科长的司机给她送花来,由于当时正在制作室配音,收下鲜花后,忘了给科长打电话致谢了。
想到这里,她先用温水洗了脸,往脸上拍了一些护肤品后,又闻了闻蝴蝶兰那淡淡的幽香,摸了摸长到了外面的气根,就下楼来到办公室,她直接给科长打了手机。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她想科长可能正在忙,毕竟到了年底,于是就给他呼机留言:谢谢您的花,我喜欢,丁。
过了一会儿,丁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是彭长宜,他说:“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丁一嘻嘻笑了,说道:“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真的是太漂亮了,谢谢啦!”
“怎么谢?”
“你请我吃饭。”丁一调皮的说道。
彭长宜哈哈笑了,说道:“你谢我,还要我请你吃饭,不错,有进步,知道三多俩少就好。”
丁一笑了,说:“科长现在在哪儿?”
“我在高速路上。”
“啊?下着大雪还打电话,赶快挂了吧。”
彭长宜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我是在停车带上给你打的电话。”
“哦——”丁一舒了一口气说道:“路上雪多吗?”
“路上到没有什么积雪,都被车轮碾压了,不过封路了,许多车上不来了,逐渐就要积雪了,我得赶快走,你要是死乞白赖的想请我吃饭的话,就赶紧找个火锅店等着我,我晚上想吃涮羊肉了,你愿意叫谁就叫谁。”说着,就挂了电话。
丁一笑了,心说,谁说请你了,嘿嘿,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想了想,就给林岩打了电话。林岩说他正在和市长在下边慰问,问她有什么事?
丁一说:“没事,你们晚上去哪儿吃饭?”
林岩说:“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干嘛,你想请客吗?”
丁一笑了,说道:“是啊,请你们吃涮羊肉,你们在下边慰问,我就慰问一下你们。”
林岩小声说道:“估计够呛,锦安市纪委检查工作来了,你到底什么事?。”
“我没事,是彭主任让我找人吃饭。”
“哦,那你就跟他吃吧,估计市长要陪他们吃饭。”
“嗯,好吧。”
放下林岩的电话,雯雯打来了电话,说:“死丫头,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我打电话吗?”
丁一笑着说道:“我哪敢打扰你了,正常时间你工作,非正常时间你陪王姐夫,哪有时间跟我玩呀?”
“乱说,我才不陪他哪,他出差好几天了。”雯雯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啊,难怪你想起我了。”
“死丫头,说,是不是有人给你介绍对象呢?”
丁一说:“你这消息也太快了吧,听谁说的?”
“我二舅妈。”
“你二舅妈?”
“是呀,小月姐姐是我二舅妈。”
“是吗?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过?”
“是没有机会说。”
丁一笑了,说道:“太复杂了,怎么都能挂上关系呀?”
雯雯也笑了,说道:“小地方就是这个这样,动不动都能套上关系,什么时候见面?”
丁一说:“你别起哄了,我有事了,挂了。”
“别别别,我听说那个人条件不错,是二舅表叔的孩子,准备出国。”
“出国?那还是算了吧。”丁一说道。
“嘿嘿,你要是有足够的魅力,兴许人家就不出了。”雯雯调皮的说。
“我能有什么魅力呀,还是不要拉人家的后腿吧,雯雯,你晚上有事吗?”
“干嘛?”
“没事请你吃饭。”
“再说吧,我晚上想去串串门,到领导家去看看。”
雯雯自从当上团委副书记后,也加入了春节“串门”之列了,丁一说:“那好吧,你去忙。”
挂了雯雯的电话,丁一叹了一声气,心说,这年头,想请人吃饭都请不着,她想给彭长宜打个电话,跟他说明情况,但是又担心路滑,他无法接电话,等他回来再说吧。
彭长宜是昨天下午散会后去的省城,他是自己开车去的,考虑到叶桐的关系,他没有用老顾。
昨天在南城的调研会上,江帆第一次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这在彭长宜的印象中几乎没有过。尽管江帆说的每句话,都是有的放矢,都是非常精准,但彭长宜还是为江帆有些担心。基金会的问题的确很严重,江帆把话说得太满,停贷整改,尽管国有银行到年底也基本上停止贷款业务,但是他为什么要用整改这个词呢?这话说出去了,万一北城的基金会达不到整改的效果怎么办?总不能不开展业务吧?再有,北城的基金会太敏感了,他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轰击北城基金会,会不会树敌太多?可是转念又一想,作为市长的江帆,对北城基金会这种现状如果不表态似乎也说不过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工作是一回事,表态是另一回事,敲敲警钟也是必须的,但愿能起作用。不过就目前局势看,不会起太大的作用,基金会的问题已经是积重难返,这不是江帆或者彭长宜个人能左右得了的。
散会后,彭长宜就开车直奔省城而来,他到了省城后,找好住处,没敢吃饭,他担心那盆娇艳的蝴蝶兰,离开温暖潮湿的环境会变丑了,那样就拿不出手了。于是他接上了靳老师,直奔省报家属院而去。
到了叶天扬楼下,彭长宜便把那盆蝴蝶兰搬了下来,靳老师一看,说道:“太好看了!你怎么想到要送他这个?昨天还跟我说让我跟他去花卉市场逛逛呢,想要一盆西兰,你今天就给他送来,太巧了!等等,是不是你得到了内部情报?小桐透露给你的?”
彭长宜笑了,说道:“我肯定要做一些调查研究工作。”
靳老师笑了,说道:“你搬花,我给你拿包。”说着,就接过彭长宜的包。
彭长宜说:“您说就这一盆花是不是礼物轻点?”
靳老师说:“不轻,他喜欢。可能以后这种花会便宜,但是眼下还是蛮贵的,够了,够了,上去吧。”说着,就带头上了楼梯。
在彭长宜的意识中,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无论多贵也不叫“礼”,只有真金白银才是“礼”,不过第一次拜见,也不好直接就送“真金白银”,那样显得的太过功利了,听老师这样说,就弯腰搬起花盆,跟在老师后面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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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08小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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