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能回应一个字。纵使他们的言辞有多肮脏可鄙,你都只能当作是疯犬乱吠。我们都在用我们的方式保护你,但你的心,只有你自己能保护。”
言战看向沈嘉盛,她点了一下头,“我容得下,你们安心。”
言战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顾双城正在和陆子曰拉扯那一串血钻项链。
陆子曰:果果说了,你还是把它埋进皇陵禁区吧。
顾双城:我要留着它。自己戴。
到底埋不埋成了两人争执的焦点所在,一串好好的血钻项链被拽得七弯八扭,陆子曰扯得手指疼,刚一松手,顾双城就拽了过去,“咚咚”清脆的敲窗声乍然响起!顾双城细长的眼睛撂过去一个滚开的眼神,还以为是嗡嗡响的记者,不好,正眼一瞧是言战!
陆子曰来不及遮掩,手一滑,这条血钻项链就狡猾而急促的钻进了顾双城的长筒黑色军靴里。
卡在靴子里的血钻让陆子曰忍不住闷笑,他侧过头去,顾双城动也没动的看向车窗外,咬着雪茄的言战低下头来,几缕乌发搭在眼角,她做足了浪□郎的坏模样,冲坐在里头顾双城,笑了又笑。
【开—门】言战无声开口道。
顾双城不适的动了一下黑色军靴,她眉头一抬,故作为难的按下车窗,她趴在车窗口,娇嗔的说:“难得啊。言总不要陪着你的御用军团,肯来我这里小坐片刻?我真该感谢这里堵得这么厉害啊。”瞧言战的脸色,顾双城不确定言赋有没有和言战提起那个消失了的遗嘱。
陆子曰把笑憋没了,那串血钻项链还在顾双城的靴子里烙着呢,亏她能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说话,“言总,您进来坐吧。”
“这儿没你什么事。”顾双城斜了陆子曰一眼,陆子曰又笑了,这感情就是新郎要来迎娶新娘得先要开门红包的气氛,他看向顾双城微微发红的耳朵,知道自己确实该闭嘴。
“还生气呢,我的顾大小姐。”隔着玻璃窗让顾双城“呜咽着流血”那一次,到底还是让顾双城记在了账上,这几天言战也极少和顾双城说话,她忙得脚不沾地儿,有功夫和顾双城讲句整话的时候也多是到了半夜,她也不想吵醒顾双城。纵使睡着一张床,言战也确实冷落了顾双城,纵使她认为自己冷落的有道理,到了顾双城这张小脸和这张小嘴上,也是不占半分理。
“这么冷的天,没功夫和你置气。”顾双城撇过头去,不望言战。
言战笑了,“噢,那你关上车窗吧。我去找有功夫和我置气的人去。”
“你!”顾双城立刻拉住言战的胳膊,“你……”拉住了,轻轻摇了两下,顾双城迟疑而别扭的喊了一声言战的名字,言战就立刻回过头来,笑着弯下腰去,凑到顾双城眼前,“顾小姐,借个火。”
顾双城望着她手里的鹿形打火机,愈显娇媚害羞的伸出手去,拿起打火机,“啪”得一声,焰火跳跃出来,言战歪着头去,雪茄很快涌出了烟雾,言战少有的冲着顾双城的脸吹了一个烟圈过去,这动作颇为调戏,顾双城立刻把打火机扔到她手里,说:“你走吧!”
陆子曰使了个眼色给司机,原本紧闭的车门被言战一拉就打开了,雪已经稍稍停歇,言战弯下腰,作绅士邀请的姿态道:“走吧,顾小姐。”
望着言战整张脸上蹦跶的调皮,顾双城犹豫着伸出手去,手刚伸过去,就被言战一把拉进怀里,顾双城还没完全站起来,身高优势被抹杀殆尽,她抬头看向言战,还没看,唇上就被深深的印下一吻。
满满的,冰雪气息的吻。
……吻完了,言战深深的看向顾双城,“顾小姐,我现在邀请你和我一道去参加我最尊敬的人的葬礼,这漫天的大雪让我感到非常悲伤,请你与我一起去为那位永远沉睡的老人家送行……可以吗?”
言战说得极小声,顾双城却听得真真切切……她就这么望着言战,死死的压住了许多话,她试图让自己和言战一样,只当做云磐仅仅只是言战最尊敬的人,只当做云磐仅仅只是一个将永远沉睡的老人家……
顾双城站起来,从车内拿出一个披风,披在言战身上,她站直了身子,撑起伞来,认真的抚摸了一下言战的脸,“走吧,我们一起去。”
这件披风是走私货,行家一看就知道是意大利中世纪的东西,那绒面在风雪里愈见其刁滑。坐在车里躲避风雪的吊唁者们略略朝外一看,就能瞧见玄黑色披风下的一个身影被护在一个笔直高挺的身影旁边,他们似乎是一男一女,也像是两位憋不住堵车预备就这么走路去云宅的倔强千金,外面可真冷啊,就这么走过去会被冻僵的吧?
两个肃穆的背影走得是大路最旁边的小路,随着二人的步伐的加快,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一丛被冰雪覆盖的梅花树旁,很快就,就消失在了梅林深处。
有人又怀疑,或许只是路人罢了,不是来参加葬礼的!这来葬礼的,哪里肯屈就下车踏雪啊?
+++++++++++++++++++++++++半步猜作品+++++++++++++++++++++++++++++++++
云宅后门。
男佣们进进出出,后门口的雪地刚被铲平,这当口又开始下雪,这不,还得继续铲雪。宅子里传来了几个老妈子的哭声,口口声声喊着些什么,风雪声太大,听得不清楚。二夫人丽莎撑着伞,大夫人罗可欣向来怕冷,此刻站在钻冷风的后门口,她是禁不住一个喷嚏一个喷嚏的打着,嘴上倒是没停下,督促道:“你们铲雪的铲雪,搭帐的搭帐,动作都利索点,你们当今天是什么日子,容得了你们这么磨磨唧唧的!阿欠!”
“大嫂,咱们还是进去吧?”丽莎不耐烦的说。
罗可欣看向她,“不成体统!娇生惯养也不该在这时候。”
丽莎脸一白,哆喏着小声说:“狮子倒了,扶起来就行了啊。”
罗可欣瞪了丽莎一眼,“门口那两尊狮子能上溯到唐朝去,什么时候不倒,偏偏今天倒了,你知道吗?这是大劫,我们云家什么时候这样过?”罗可欣不敢叹气,今天是老爷子出殡,凌晨四点就开了大门,一开门就看见两尊石狮子倒在了雪地里,雪花已经埋到了狮子的嘴巴上,几个本就呆在云宅灵堂里的祭师说这是大不祥之兆。老夫人又是一通大哭,险些晕过去。云中天也变了脸色,石狮子是云老爷子生前的爱物,他年轻时候什么都爱摩登,偏是这两个镇宅的石狮子一直没换过,云老爷子说他们有灵性,一能护家宅安宁,二能保子孙福泽,三能聚世代之荣华。当年找已故的无修方丈诵经白日,又在菩提寺开的光,最说不得的是从山道上运下来之后,云老爷子找的是当时本城的政界、商界、军界、文艺界、风水界的五位高人一起合力把石狮子从莲花座上抬下来镇宅的,所谓心诚则灵,这两尊石狮的灵性也就无可置疑。
鬼神从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云中天听祭师说,石狮一倒,宅内小鬼、厉鬼、冤鬼乱窜,家宅必不宁,子孙恶鬼缠身,或早夭,或折寿,或有血光之灾,云宅根基已动,商场也将步步失利,万金散尽四处受敌,最重要的是,石狮一倒,云老爷子就不能从正门出殡,正门的阴阳路已经一片漆黑……这些话一股脑的浇下来,连原本不信封建迷信的云啸尘也开始后背发冷,几个年迈的祭师向来不开玩笑,云中天掂量着祭师的话,又征求了族内长辈的意见,只能先让管家把那些来参加葬礼的人全都堵在路上,再让祭师卜卦,当初合力把石狮子抬上去的五位老人如今去了俩,剩下三个都移居国外,当务之急是要在年轻辈里找出有资格抬石狮的人。
罗可欣又打了个喷嚏,要在年轻辈里找出五个有资格的人,还要在政界、商界、军界、文艺界、风水界一起找,谈何容易?她只好做二手准备,找不到五个人抬狮子,她就只能先让人抬着老爷子的棺木从后门绕到前门去,出殡的日子就该出殡,横生枝节了也要出殡,罗可欣还等着看看皇陵禁区长什么样子呢。
“丽莎,你去灵堂问问,算出来是哪五个人了没有?人都堵在路上,好好一个葬礼,可不能办砸了。”罗可欣不信鬼神,她只信,这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盛大葬礼,她可要好好沾沾死去公公的光,好好看着自己的婆婆去做一件前所未有的痛快事!
丽莎小跑着穿过回廊,来到静悄悄的灵堂。
几个祭师围坐在蒲团上,云中天和云啸尘兄弟俩并排坐着,老夫人哭肿了眼睛,满眼焦心的盯着卜出来的卦象。
“好了,请长孙云天佑把这些卦象牌呈到老爷子的灵位前,三拜九叩之后,只要蜡烛焰火不动,这就是老爷子的意思。”一位胡须花白的祭师沉声道。
小佑是第一次被人唤他的全中文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丽莎站在雕花门外急着想要进去,下一秒却见云中天站起来,手把手的教小佑怎么把卦象牌举起来,小佑的中文不好,云中天就用他更为熟悉的英文详细讲解,这孩子平时不紧张的时候还能听懂中文,现在这么紧张,只能用他的母语英文和他沟通了,身为妹妹的灵灵在一旁揪着心,她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场中国式的酷刑。
小佑行了三拜九叩大礼,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烛火真如祭师所说,没有摇曳。云中天放下心,说:“请释卦吧。”
灵灵跑过去,搀扶着小佑起来,小佑神情认真,这是他所不了解的中国式繁文缛节,虽繁复,但庄重坚毅,让人无法不信服于某种神秘力量。祭师的解释,在场没人能完全听懂,但听到某个人名从祭师的嘴里飘出来以后,灵堂立刻陷入一片死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