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混乱,都来在于不堪忍受自己脏污不堪的形象的二殿下洛然一个要独自洗澡的决定。
山坳北面有一处从崖壁之中流出来的活泉,在绝壁之下汇成一个颇具规模的深潭,二殿下洛然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屏退了这一方在山崖之上看守的士兵,自己独自一个人来到此处洗澡,也就是那么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一个手脚利落动作迅速心理素质极佳的纤细潜了进来,身手极佳的二殿下洛然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那个奸细,却又浑身*的让那个奸细在自己手中溜走了,如此,便是一夜的兵荒马乱。
当第二日一早万俟宸面色不佳的看到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压着推进来的纤细之时,他颇为意外的抬了抬眉头,而后看向了一脸怒容满眼火气的洛然,“你口中身手绝世居心叵测的奸细,就是她?”
洛然的嘴角抽了抽,他眼前的奸细身形不高,一身粗麻布衣裳裹着玲珑的身段,肩上斜斜的夸着一个包袱,一头墨发随意的用一根钗子绾起来,此刻被几个高大的士兵制着,头发微有几分散乱的垂在肩上,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汉子将那细胳膊细腿几乎快要拧断,洛然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他眸光一厉,一声厉喝,“哪里来的奸细,竟敢偷入我营中,你的主子是谁,来我营中所取为何?从实招来!”
洛然极少如此声色俱厉,到底是皇家之人,如此的面冷声硬的一言果然有几分气势,然而被制在堂中跪着的人却不看洛然,而是将晶亮的眸光落在了主位之上的万俟宸身上,洛然几乎气绝拜倒,下一瞬,堂中男子打扮的女子开了口。
“虚而示虚,疑中生疑,这般的空城疑兵之计想来定然是楚太子殿下所出,而非南越二殿下所谓喽?”
万俟宸挑眉,洛然唇角一紧,帐中所有人包括慕枫在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万俟宸抬手一挥,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满是意外的看了看跪在堂中的人退了开去,万俟宸眸光微眯,“你叫什么?”
“倾颜。”
女子面上满是风尘,却仍旧不掩清丽神色,她睁大了眸子,眸光定定的看着万俟宸,万俟宸微不可察的颔首,“你是何人,来我军中是为了什么?”
“我本是南越林城人,后来在大燕和林城之战之中流离失所到了大梁,此次大梁与南越交战,从一开始大梁势如破竹之时我便想着南越危矣,却不想在半月之前大梁的势头忽然急转直下,我自是南越人,此番,乃是为了从军。”
从军?
几人面色微微一变,洛然狠狠的看着堂中跪着的人,心想着我问的时候你怎么不回答,凭什么他问一句你答一句,万俟宸面无表情的看了看洛然,“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知道那空城计不是二殿下所出?”
倾颜想了想,“二殿下此次领兵平乱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可是起初几日的战事之中二殿下的作为并不大,后来战事忽然一变,我便想着大抵是有高人相助,再后来,楚地颇有几分动荡,玉麒麟坐阵楚国,虽然是一件好事,却让我肯定了楚太子来了南越的传言是真的,再说此时,二殿下乃是南越军中位份最高之人,可是此刻楚太子您坐在主位,二殿下坐在下手位,主次分明,我们的太子殿下在京城监国,那么您的身份就十分明显了。”
万俟宸眼底有几分意外之色,又看了看倾颜,才问道,“你是女儿身,从军的话你可以做些什么?可会武?”
倾颜想了想,眼底露出几分亮色,“我并不会武。”
洛然轻斥一声,对于适才她那几份分析他十分不以为然,如果不是万俟宸要他按兵不动他怎么可能没有作为,当然,和之后的一举灭了五万兵马相比自是弱了几分,可是他难道就那么的一无是处么!
洛然看着倾颜眼底的亮色颇有几分不忿,不会武还来从什么军!
“可是我会写,只要给我一个题策,我什么都能写,这世道再乱,也不都是只靠武力打仗就能解决的,倾颜想成为从军文士,公文书写战事记录倾颜都可做的,虽然倾颜不会武,但是昨天晚上我可以一个人闯进军中大营就能说明一切,我不会成为军中的拖累。”
万俟宸意味不明的看了看洛然,而后便转过了头去,“二殿下意下如何?”
洛然深吸一口气,眸光一冷,“我军中并无——”
“身为女子能有这般勇气实在是难得,军中并不缺文书,你说你能写,你大可给我看看你写的东西如何,你能冒了这样大的风险闯军营,定然不止是为了做一个小小随军文士,没有充分的理由,军中不能容你。”
洛然满眼哀怨,不是问他意下如何么!
倾颜听到万俟宸如此问也不害怕,想了一想才直接又明丽的到出口,“太子殿下明鉴,倾颜想做史官,现如今战事频出,随军文士才能最为清楚的知道战事明细,也最能有机会见到各方将领。”
洛然意外,厅中所有人都有几分不能置信。
万俟宸倒是唇角一勾,“做史官?一个女子,没有几分笔力的话怎么将这中原七国写进去,这样的话,不是随便说的。”
倾颜眸光微转,眼底的亮色微微消失了两分,面色一转,变得有几分肃容又哀戚,“倾颜并非夸大其词,倾颜此处有有一份人物传志,太子殿下大可一看,若是觉得倾颜写的尚可,那么倾颜斗胆求一个随军文士,请太子殿下恩准。”
说着倾颜便从包袱之中往外那东西,慕枫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万俟宸,终究是走上前去将那一本厚厚的散纸装帧在一起的本子接了过去,万俟宸不动声色的淡淡一喃,“人物传志,当今天下,能让你写传志的可不多——”
人物专志通常是在人死后为了纪念其功业才写的,当今天下,无非是各国天子权臣罢了,倾颜敛下眸光,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只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倾颜所写,乃是大燕已逝的昭懿皇后。”
万俟宸正接本子的手一顿,洛然满眸气闷,此刻闻言,那清白交加的面色猛的一变,片刻,将忍不住的爆出畅快解气的笑意来。
楚王宫在近十年之内从未有过如此可这般剑拔弩张的时刻,钟能钟啸满脸冷汗的跟在夏侯云曦的身后,在他二人之后,是长乐宫甲胄加身的暗卫,这些平日里不出现的侍卫们今日里面色沉凝的跟在了未来太子妃的身后,直直的向着未央宫而去。
夏侯云曦的面沉如水,几日来的防备和反击到底还是没能抵得住那些从黑暗角落射来的冷箭,她的脑海之中每一刻每一秒都在不停的串联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未央宫之前,卫忠早已面色难看的等在了那里,看到夏侯云曦来眸光微亮的走了过来,还不等她问,卫忠便已经开了口,“消息来得极快,朝堂之上一片惶然,老氏族集体请求面见皇上,我和宇文都暂时有几分困难,姑娘,皇上到底——”
夏侯云曦语声艰涩,看尽卫忠的眼底,“外面的消息不错,皇上的确重病多日。”
卫忠的眸光猛然一缩,二人四目相对,眼底各自有心照不宣的机锋闪过,楚王宫的上空一片沉暗,这久违的风雨,到底是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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