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条道来,下午再来看不迟。”
朝秋捂住口鼻,防着冷风灌进,嘴中呜呜说道:“今日尽量能找一片宅基,最好是靠近山丘树林的,你们忙完了早些回来,我叫厨子多做些肉汤,下午也能带过来。”
阿幼揽下一拨茅草,唰唰割了下来,点头应道:“行行,你可别冻着了。这冷天气,站一会儿就僵住了。”
朝秋左右瞧着自己做不了,也不妨碍他们,转身往回走。周幕迟嘴角一直噙着笑意,看得朝秋恨不得上前去扯他的脸。
两人一路沉声走着,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没先前那般不自在了,待说道如何开发漠岭时,朝秋又精神起来,似乎那遍野的荒草都成了庄稼一般,沉甸甸地等着人收割。
新造的地热屋五日前终于成功了,柴火既能烧饭又能暖屋,比先前用的要省了一半。朝秋一回到屋里便脱了大衣,换了松软轻便的棉袄,回屋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分出一小半的仙果灵液另装起来,又去饭堂看了看,挑了酱肉饼子和馒头装好。
终于,周幕迟还是当天就赶着回去了。
朝秋只觉得日子过得极慢,每日与纪怀安谈着以后的事,渐渐地心思有些放开了。
纪怀安说话和气又风趣,对她又是真正的关怀,哪怕看到她进步不大的一手小楷,仍然细心地教着,兼之又替她画下许多凭空设想,漫无边际中找出可行之处。
漠岭的天变的很快。
一个月不久,地里已经开始冻硬了许多。
饶是如此,用了火烧绝断的法子,开出了十里的路,终于觅得一处好地,屋宅的建法全仿较城池造法,大路两丈宽,从夷平处往内辐射。屋宅的样式经由纪怀安与朝秋众人的相互比较,最终确定了方案,既可以造成地热屋舍,又可以耐的住冬日的寒意。
这片新建的屋舍离山口处不过一里路,正是因为这处有一片湖,冬日的时候还能听到哗啦的流水声,此时也未曾封冻,取水方便,也适合在附近挖井满足用水。
不过这样一来,愈发觉得人手不够,地里暂先不能动,可看着茅草的势头,这地哪里会不肥?如今山都夷平了一个口子,大家小心翼翼地排除了沼地,圈起来的地方成片连绵,还有许多好似看不到尽头。
这边干得如火如荼,镐京之内,天才微微起了寒意。
周幕迟快马加鞭赶至镐京,便有人立时迎上前接了他回去。
来人正是陈佑。
周幕迟身边便是陈鹰,此时两人相见,虽未曾说半个字,可熟悉感却是常年累月积下的,虽然各为其主,但到底没有冲突之争,因而两人还算是和气相见。
“五皇子,漠北一战已上表,此次大捷,皇上龙颜大悦,言明等你一回京便进宫复命。”陈佑一字一句说道。
周幕迟点头示意已知,正准备朝前走去,陈佑忽的又低声凑近道:“皇上似有封地之兆,太子得知此事,已经令左相一众大臣上朝表奏,五皇子,二皇子教卑职告于您,心中有数便好。”
周幕迟一挑眉,心中直道来的真巧。想来他们就算得知漠岭一事,也不知自己一行人打的是何主意,毕竟漠岭几百年的荒芜,也曾有人去开荒过,可总也没有成功的法子。如今有了火药,夷平几处山脉并不是难事。
“陈大人,告诉二哥,若是他身体无恙,来年我邀他漠岭一叙。”说完,便策马疾驰入城。陈佑一听,忙记下心来。
周幕迟回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京都。
待到第二日上早朝,周帝先是表彰一番,转而提到了封赏一事。
太子一派早有所闻,听得周帝欲将岭南富庶城池赐予五皇子,不仅包括太子一系的人有所震惊,就连周幕迟自己也受惊不已。
岭南一隅,海城福地,最是繁华。若真的坐拥南地,倒是便真正是远离了镐京,哪怕今后一旦有变,他亦可以安然无恙。周帝这份心思,可谓是煞费苦心。京中的氛围愈发紧张,此时抛出这样的诱惑,何以不教太子一系纷纷跳出相驳。
“陛下,五皇子虽击退了弩族,这战功确实振奋人心。只是岭南一隅,乃我大周的赋税重地,若是此时封给了五皇子,大旱时候国库已然空虚,只怕不妥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