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路程,加之冬日冰雪天气,一来一去怕是要花上一个月。那咱们立时就启程吧。哦,对了!”朝秋忽的记起来,激动地将地图一拍,又道,“还要先跟纪先生说说主意,瞧瞧这个可行与否。”
说完,两人都觉得这事宜早不宜迟,便披了裘皮大衣,一头钻进风雪里上了马车,快速朝着城外军营而去。
纪怀安听得朝秋的主意,心中虽有些异样,不知朝秋为何会有这般的笃定,可见她满心满眼的喜悦与激动,也跟着笑了。这一段时日却是他最轻松自在的日子,无论成功与否,且由着她捣腾,他自会为珏儿摆平一切,这样一想便说道:“漠岭以南有一条黄川山脉隔断,靠北便是弩国边境之地。最近的黑水城道路并不好走,故而漠岭之地荒芜的很,显少有人去开荒,实因道路不方便。如今又是入冬,只怕很难调集一部分兵卒前去开荒。再者,这大周之地莫非王土,除却封地,纵使这漠岭是荒田,按大周律法荒田开垦两年便纳入名下所有,只是依然有五成风险。”
周幕迟一听纪怀安的打算,那漠岭如果真要开荒,势必要归在自己名下,不然等动静一大,很有可能会惊动他人。到时候若是横生枝节,不说朝秋的苦心功亏一篑,也是为别人作了嫁衣裳。
朝秋先前一头热,等真正坐在一块说主意,却发现她到底想的太少,不说人手不够,如今连个头绪也没,只知道若那块地真是黑土地,一旦开荒之后还不得变成最上等的良田?
“朝秋,怎么了?这地图有什么不对吗?”周幕迟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豁然开朗,好奇地问道。
外头还下着雪,朝秋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却有了汗,点头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漠岭倒有些像盆地,四周山脉隔断,其内有五千顷荒田,又是杳无人烟。如果真的要开荒,必得做个周全的打算。尤其现在还是初冬,那边柴草不愁。只是房屋、储粮这些事,还要小心沼地,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克服的。是我有些想当然了。纪先生,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安排?”
纪怀安见朝秋亦不再鲁莽,放下心来,只要她心中有数就好。这处漠北荒地,再怎么说也是大周之内,全然无甚用处,除非……
“我收得纪山的传信,本是去追击剩余的火药,不想居然误入黑沼地中。他们倒无事,只因马匹尽失,故而耽搁下来等去救援。若是你真有开荒的念头。便让五皇子回京复命。这漠北战事告捷,求取千顷荒地作屯兵开荒之用。即便最后开采不成,至少永绝后患,省了一干子麻烦。”
周幕迟一点头,应道:“我会尽快回镐京一趟。一旦漠岭的事情有了眉目,我会尽力去拿到这片土地。”
“我还没去过漠岭。万一这根本就没可行之处,不是白费你们一番心思……”朝秋听得有些眼热,说实话,若不是自己知道这黑土地确实是肥沃的良田,只是被那苛刻的条件给掩盖了。况且如今不过是个主意罢了,没成想大家居然都将之后的事情都想到,朝秋立时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鲁莽,应当做一份详细的计划再议不迟。
纪怀安却对这黑土地有了些兴趣,当下便写了信件教纪山先行查探一番。待大雪停后,再出发前往漠岭。
待到夜里,帐中的火盆依然兹兹荜响。朝秋哈着气,捧了一堆书连番比较,概因白日里太过激动,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如裹了袄子坐在火盆旁边想想之后的事。如今自棉花推广以来,北地已是收了两季,可这仍然不够补给,军中依然只能分得单件,一旦棉袄浸湿,便没有替换。况且鹘城耕地尚少,北地周民大多放牧为生,稍稍往南以下,土地并不肥沃,人烟稀少,只有靠近大江附近才渐渐繁华起来。
如今漠岭荒无人烟,若是贸贸然过去,没有粮食补给,像郎中大夫,铁匠木匠,泥瓦匠一类的都是最紧要的。况且离漠岭最近的黑水城又在一百里之外,虽不富庶,但比之漠岭已是好过太多。许多补给都要往黑水城去采购,这来去算起来也要花上五天。一旦有突发事件,真是急死人。况且漠岭的山脉如今还不熟悉,大多都是隔绝的,这愚公移山的法子最要不得,如何开山修路,又是最关键的地方。
这般想了下来,听着外头风雨相交的沙沙声,朝秋又是忧愁,又觉得浑身带劲。这样一个天大的契机摆在眼前,若是抓不住那真就是傻子,为今之计,只要等大雪一停,路况好走便快马加鞭去往漠岭。
等到第二日,阿幼与阿袖也得知此事,纷纷出了自己的主意,尤其是阿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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