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君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身侧的一众隐者忽然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跌在地上再不得动弹。
“你,你究竟是谁……”山田君猛得退后一步,面无血色,藏在袖中的手欲往后摸出一物。
长袍之人踏步向前,身形高瘦,那张脸从暗中显露出来,却教山田君如闻鬼魅,颤声道:“不……不可能,你,你是人是鬼?”
“这配方古籍,你从何处得之?”清冷的声音从嘴中吐露,长袍人负手而立,神色中冷漠至极,却是一种震慑人心的霸气。
“我……我未曾去过……”山田君的话还未说罢,身后忽然窜过一个玲珑的女孩,出手如同闪电,将他偷偷放于身后的手硬生生折成脱臼,那腰间的东西便掉了下来。
“主上,这人最是狡诈,半年也只来过三次,从不在香谷岛上多留三日,真教属下等得都快厌烦了!”清脆的声音响起,四周火把噌得点亮,露出一张娇俏的脸来,却是那香谷岛上的女孩阿筝。
山田君冷汗涔涔,对着纪怀安又不敢尖叫,脚下一步步往后退,待顶到剑尖时又吓得忙顿住,一张脸吓得如同白纸。
纪怀安并不上心,淡淡说道:“即便你去过天曜城,那地方的古籍设有禁制,显少有人勘破……想来应当是从胤王那处偷得的罢。”
山田君一怔,呐呐不敢言。
阿筝对着山田君冷哼道:“倭琉诸岛,不过是云莱洲附属之地,仆奴之身。未曾想我云莱洲国一乱,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浑水摸鱼,真是该死!主上,属下查得这火药方子未曾流出,一直藏在香谷岛密室中。这山田君聪明反被聪明误。倒是想靠这一物自立为王。我呸!”
阿筝还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岳副将皱眉道:“阿筝,在主上面前,不可胡闹。”阿筝一听,立时吐了吐舌头,退到身后不再说话。
山田君见纪怀安的目光如视蝼蚁,便知今日必死无疑,只是狗急了还要跳墙,纵使周遭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身子一晃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呛道:“成王败寇,你亦是如此……哈哈哈,云莱洲。云莱洲,你们仗着云莱洲隐世,诸多古籍束之高阁,奇卦阵法,传说的长生不老药。却不肯教于我们半分……哼,都是一群自私之流……你云王如今也不过是丧家之犬,凭什么我不能制出火药,凭什么我不能称王……六年,我费了六年的时日,居然还是功亏一篑……”
阿筝听他越说越混。已是忍不住跳了出来,怒道:“云莱洲的圣物皆是先祖所创,立训不得传之于世。你这是窃取!我们毁了便是毁了!你又算什么东西,教你又何用!”
山田君喘息不定,又道:“如今云莱洲是胤王的天下,听得云王被囚禁海窟数年,犹若死狗。挑断手筋,穿了琵琶骨。妻亡女死……哈哈哈,只怕现在亦是个废人,哈哈哈……呃!”
他还未曾笑完,却是被一只手紧紧勒住了脖子,赫然就是那只传说被挑断手筋的右手。山田君惊得瞪出眼珠,喉中的空气愈来愈少,“不……云……啊……”
张了张嘴,山田君最终断了气,眼底透出一股恐惧至极的神色。
纪怀安眼中的晦暗消尽,手一松,那具尸体便倒了下去。
岳副将忽的上前,轻声道:“主上,待到天明,香谷岛密室那处应已攻下,只怕其中有不少云莱洲的东西。”
纪怀安心中平定,一想到珏儿就在身边,半晌嘴角微微一笑,“无事,她早晚会知道。周幕迟在何处?”
岳副将应道:“至半柱香前,已取了二十六瀛人的性命,速度虽不快,但手法益渐成熟,未惊动一处。”
纪怀安应罢,许久未见朝秋的心沉沉地跳动,一想到他的珏儿,便大步地朝着外头走去。
一众人走尽,阿筝落到队伍的后头,泄气上前踩了两脚,这才解了恨。待走了十多步,忽的转身快速掠回原处,却见一道黑影如风驰电掣般瞬移至外。
阿筝气得跺脚,“是谁在偷听!”心中又一想,既然主上他们都未曾计较,必是知道那是何人,她心思千转,忽的想起一人来。
周幕迟身边的暗卫,陈鹰。
阿筝哼了一声,暗道:“逃命的本事倒是厉害,下次让本姑娘遇上,倒要跟你比比!”
说罢,昂着头便快速地追上了众人。
陈鹰的玄色披风静静垂立,心头千丝万缕念头飘过,终于将一应事物联系至一处。从未曾看透纪怀安究竟是何人,却不想,竟曾是一方霸主……
他蓦地一顿,又想到了那人口中所说的少主,一瞬间全身冷若冰霜。
莫不成……楚朝秋……
陈鹰双目精芒四射,倏得归于平静,最多不过讶异。这对自己的主子来说,似乎……利大于弊。
这一夜惊涛骇浪,待到天明时分,除却那些懵懂不知发生何事的募工,再无一个瀛人存在。甚至于那些还未曾知晓自己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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