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台上又一人险些就能猜中三盏,只可惜第六关的灯谜是特定的六盏,他反复看了有三遍,那柱香燃尽了也没能猜出来。心中只是疑惑不已,这分明就不是灯谜,倒像是在打什么哑谜一般,着实看不懂。
刘先生送了他下去,无奈地摇摇头颇为可惜,又接着去等待新的书生上台来解题。
不远处的酒楼中,窗格开了半扇,杨柳虚影,也看不见品茶之人。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书生打扮的一人摸了上来,桌上摆着空杯,自顾自倒了一杯子热酒,狠狠一灌。这才舒坦地啧出一口气。
“首领,这些酸秀才们……那灯谜居然没有一个猜中的。难道此人并不在杭城?”
一直坐在窗边的虬髯大汉不动声色地望着楼下的花灯台,抿了一口热酒说道:“哼,等着吧,这花灯节还有两日,想来肯定能吸引全城的书生过来。那人从小跟着公孙先生游历,我就不信,这些灯谜还能难住他?想来肯定是没有在场。这第六轮的谜面用的可是公孙老儿的手笔,普天之下除了他,还能有谁知道!只要他在杭城。肯定能吸引过来。”
书生打扮的人这时已经摞起袖子,筷子一动就吃喝起来,嘴中仍是疑道:“可是就这一本通鉴。不知对那人来说够不够分量?”
“呵,为了这本通鉴,主子可是花了老大的力气!公孙老儿的书楼几年前就付之一炬,根本就没有留下多少。那老头传言已死得不剩渣了,我就不信。这世上再无亲笔撰书,他的关门弟子会不要这一册孤本!”虬髯大汉语气里很是肯定。
旁边的人立马吹捧起来,“还是首领厉害,只要有蛛丝马迹,咱们肯定能抓到。”
“老二,你让下面的人手脚轻些。二公子也在杭城。咱们虽说是追他来的,可这么久了也没看见有什么动静。”大汉却不理他,不耐地瞪起牛眼。“对了,你去查查除了那批茶叶,还有什么是跟他有干系的。年关将近,到时候呈上去的东西可得早一步打探到。上次二公子得了头,主子的火气很大。咱们得早些做准备。可别又两耳堵上一事不知,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我们。”
“哎。是是是。我吃完就去问问老三,他那边跟着去赴宴应该快回来了。”
“动作干净点,那小子毛手毛脚的,别打探不到消息反倒惹一身骚。”大汉也挽着袖子开始吃菜,自己长得过于凶悍不能进去一探,老三那人鬼精的脑子,最适合混进去当个小厮,只愿别出什么岔子。
两人吃了不多时,房门扣了三声短,两声长,书生老二去开了门,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左右望了望,哧溜就进了来。
“怎么这么迟?”虬髯大汉忍不住问道,“有收获吗?”
“嘿,别提了。那仙肴馆看着人多事乱,可真的仔细去寻,一个个嘴巴闭得紧。我这问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到。等最后晃到三楼,被守在楼梯口的小厮盘问了两遍。喝,我原先还想闹上一闹,结果人脸皮练得比我还厚,怎么说都笑着一张脸。我手头那个厢房牌子查了好几次,最后在柜台的时候还被人给挤兑上了。”那叫老三的喝了一口酒,接着嗤了一声,“晦气,费了好些银子,都没查到什么。不过那菜品还真是不错,样样都是顶尖的。”
做探子是个辛苦活,虬髯大汉是首领,经常扮作武夫脚夫,老二面皮斯斯文文,是个当书生的料。至于鬼溜的老三,身材矮小,一脸的土样,经常出入宅门后院当做小厮。为这事,老三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这一趟差事下来,他还美美地饱足一顿,如今看着老大老二桌上的菜品,心里一个劲取笑,终于也有他得好处的时候了。
虬髯大汉一眼扫过去,一下子就看穿了老三的意思,“这几天寻个由头跟徐老爷去知府那里走一趟。二公子那边虽说封得紧,但陈佑的手下近来不见踪影,说不定就在县衙里交接消息。你动作小心点,只要能打探到一点风声就好,等回了京主子也不会怪罪。”
老三缩了缩脖子,嘴里不再说话,只是桌上的菜也不去动多少,光挑着最好的肉吃起来,不时点点头听首领的吩咐。
这边觥筹交错心思各异,花灯节里人来人往。
正如朝秋所想,时瑞已经不在杂耍摊上等人,早早地转战一个套箍圈的摊子上,专门挑那些模样精致价钱好的的东西。十文钱五个圈,如今大牛手上拿着好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瓷瓶,有胭脂粉,也有一些竹编小件。
那摊主苦着一张脸,又碍于大牛闷不吭声直勾勾盯着。摊主畏惧大牛的一身腱子肉,挪一个步子要半天,慢吞吞地去捡套中的小玩意。
其实也亏不了多少,平日里赚的多,只是今天碰上老手,还是个奶娃子,尤其那只猴子也鬼精鬼精的,抓着圈子也套中了两个,摊主直叹倒了大霉。
朝秋趁着那摊主没有发飙耍赖之前,赶紧叫时瑞和大牛一起走,四人满载而回,仙府楼船依然热闹无比。
花灯如昼,客满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