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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居然被唬住了。
朝秋本想狠狠丢个白眼,但懒得理这秦氏眼皮子浅的,让她再瞎掰怕又嚷嚷了。朝秋加重了语气道:“端水洗面不过几文钱红包,沾个吉利而已,又能抢你多少。再说这是奶奶让我端着给彩翠的,大伯母,奶奶可是特看重这大喜日子,你再吆喝几句,丢的都是自家的脸。”
那边楚高氏急匆匆走过来,看秦氏虎着脸斜着眼,没好气道:“还嫌不够乱,把你闺女给抓来,要紧的时候都看不见人影!”
朝秋哼了一声侧过身走去,末了磨着牙嘀咕一句恰好让秦氏听到:“小气鬼,坏心眼!”
秦氏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过有楚高氏时不时盯着,她没敢嚷出来,毕竟这时候搅了喜事,到时候新媳妇那儿可吃不到好处。秦氏只得暗咬了牙,正好那彩翠飞奔过来在地上捡起散落的糖。一抬头瞧见秦氏,秦氏忍不住揣了她一脚,“还不赶紧端水去,捡这几颗破糖能有红包重要?”
彩翠气鼓鼓地站起来,端水的事情又不会跑了去,干啥要踢她一脚!愤愤接过木盆,跺着脚不情不愿地进了新房。
木盆里本就有一条新面巾,彩翠进去后直接咣当一声压在桌面,掏出毛巾随意搅了搅,就递给新娘子。声儿有些大。几个周边的人疑惑的看过来,不过还是新娘子重要,两眨眼工夫又转回去了。
新娘子已经挑了盖头。这下子看清了人,那彩翠刚好把面巾递给她,她接过来作势净了净面,当然不会把那粉擦掉,这还留着晚上呢。
等做完了样子。彩翠接过面巾,直勾勾盯着她。秀娥刚来脸皮子自然薄,见彩翠这样*裸看着,她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包纸来,递给了彩翠。
周围人便开始说吉利话。彩翠得了红包,赶紧揣在自己手里,把面巾一扔木盆中也不端走。
此时朝秋正好奇地想见见挑完盖头的新娘子。刚踏进来两步,那彩翠就扬着红包给她看。
朝秋没理她想绕开,结果彩翠还真就挡了一下,把红包打开倒了出来,咂嘴说道:“哎呀。居然有五个大钱,这可都能买好几块糕点呢!”
朝秋见没人来理这边。她前面被秦氏挨了一回,当下也不多说,故意从腰间香囊里掏出一个银闪闪的东西,在手上垫了垫示意给彩翠看。
一锭五两整的银子!
彩翠气了个吐血!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居然有五两,正要嚷嚷肯定是偷家里的,没成想朝秋走了一步上前微微凑过来说道:“哎呀这个月爹给我的零花都没用呢,都不知道买什么好,家里都有呢。”
说完朝秋就闪走了。
留在原地的彩翠居然嗷叫一声,吓了屋里的人一大跳。她也不管身后各色人的眼光,气鼓鼓地跺脚走了!那张红包纸倏忽间扬在地上,好不刺眼。幸亏这屋里头撒了红纸,不然哪里有只拿了钱却当场丢了红包纸的。
朝秋暗暗吐了舌头,丫的,气死你小气鬼!去年今年那些破事的仇,她正好都报了一眯眯眼。以后若是再贱嘴贱格的,她朝秋可不是好欺负的。
这洞房里吃完了甜汤汤圆这些东西,大小媳妇都看过夸完,人就一个个散去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忙碌,头宴就开始了。
因为楚老汉家新造的房子,又大又宽敞,除了新房里不摆着席面,其他地儿都放了桌椅板凳,故而不用分成好几趟吃宴,无论是送嫁的还是庄里的客人,再加上几个嫡亲和远方,一股脑儿按着辈分往位子上坐。结果等到朝秋和亭玉去找位子时,那桌正好是秦氏一家的孩子最多。大武小武,彩翠守春都在已经动手抢吃的了。二伯家的采清姐坐在最外头的凳子上没拾筷子,旁边的时瑞也没往日活泼,和采清大眼瞪小眼。见朝秋和亭玉来了,这才往里头挤了一挤,空出两个位子来。
桌上那些菜都是用大盆装着的,虽然样数不多但分量足,故而抢着挑菜的不过是从大菜里头挑好的肉吃。
朝秋拉着姐姐亭玉靠采清边坐下,对着一桌子抢吃的大哥大姐实在无语。若是在家跟家人抢好吃的,那晚上还是回去开个小灶吧。
朝秋没有食欲,偷偷看了隔壁桌的娘也是如此。想了想,她拉了亭玉的袖子低声说道:“咱们把娘扶回去吧,这酒宴就当做吃过了,反正也没咱们的事儿了,待会儿留下来肯定得逮住洗碗擦桌收拾。”
亭玉听了有些犹豫,若是这么早走只怕不好。
朝秋再鼓动了一下,“你看娘偷偷捶腰了,肯定是累了,我们有理由先回去。这桌上的兔肉,哪里是娘能吃的。这东西太凉又下血,娘在家里都不碰一丁点的。就怕那锅子汤汁有些混了其它菜,你看又有些辣子在上头,吃下去就不好了。”
亭玉一听,立时点了头,跟着朝秋拯救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