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彩翠越说越不知臊,亭玉只觉得不该在这里做活,拉了拉朝秋要拐到旁间,刚走没两步,守春却嚷起来,“我听娘和你说了,等大哥娶了媳妇儿就先嫁了你,都说了好几家了,有一家就是刨地的,姐怎么竟挑县里的不要那田地多的,该少多少粮做吃的啊……”
彩翠跨了两步拍过去,“去你的,听什么听……”
两人铿铿锵锵围着桌子追了几步,居然侧身时碰翻了一个碟子,哐哧一声跌到地上就碎了。这下子大家都愣住了,大喜的日子打碎盘,这可不吉利。
秦氏一听这声儿,看那杨家的人脸面有些拉下来,她上前就先吼道:“怎么摆盘的亭玉和朝秋跑哪里去了,不知道守春人小不顶事还要让他做!不摔了盘子才怪!”
朝秋就在隔间的门边,一听这秦氏立马把矛头对准她,哼,如今还怕她不成,自家女儿不要皮在堂屋里说这些,还诬赖到她俩身上,“大伯母,这几位婶子伯母都看着呢,别开口就说我和大姐的错。大堂姐可是跟守春喊着挑汉子的事儿,这才追打着碰翻了瓷儿,关我们什么事。”
秦氏被朝秋剥了皮面,顿时恼羞成怒,但看杨家那边的也是一脸不屑,心里的那口火直往肚子里憋,“看上我家彩翠的人可多了去了,这挑女婿自然得好好张眼。生得俊又怎么的,也没见有媒婆子往南山上走动。”
朝秋才不理她,这喜宴可不能在这样的争吵中添一笔,不然又得闹腾,谁爱挑人谁挑去,反正公道自在人心。碰个瓷儿还得诬赖别人,天底下真是少见的极品。
这边朝秋自顾自放好了碗筷,亭玉见她还闷气,不由点她的额头,“傻呀,跟她说什么,咱们赶紧做完了回家去看看娘,家里就时瑞和娘两人呢。”说完又凑过耳朵来说,“去井里把水瓜吊上来切了吃消消火。再擦洗一下,换身衣裳再来吃喜宴。”
朝秋这才想起刚才就要做的事,心里头那点不乐意就丢掉,朝亭玉点点头加快了速度摆好了一桌,就顺着旁间的门出了院子,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山,回头看看山下的大房子,朝秋这才有些透气,“你说我是不是跟秦氏犯太岁啊,怎么她看不顺眼我,我更看不惯她呢。”
“什么秦氏,可别让人听去了。”亭玉嗔了一眼,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有些时候忍过那嘴皮子的瘾,不见得就是坏事。若是纠缠在同一团烂麻上,硬是要理出一条线一个理来,你说,纠缠得清么。再说咱们如今日子过得好,比在羊城时候还宽心多了,再没有人敢欺负咱家,又有二伯家帮衬。至于那些可有可无的,不亏欠不得罪,随他们去吧。若真惹出格的事儿,咱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姐,我上次让你做的那个,你有没有做好呀。”朝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可亭玉却立马懂了。
“那个……这么少的料子,做起来多羞,我照着图剪了样子,就塞起来没有缝,浪费了好一块布……”亭玉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朝秋嘻嘻一笑,天气热了,她就出馊主意得做两身泳衣,倒不是那种露出大片肉的,只是有些像背心短裤而已,可看来大姐还是没有下手接着做,“哎,还想去暖潭里泡澡的,穿着长袖长裤哪里能玩儿啊,沾在身上黏糊糊的。姐,你还是接着做吧,这一直用淋浴,咱也想去山泉里泡一泡呀。”
话还没说完,亭玉就快步走了,“被娘看到还不被说死。这露胳膊露腿的,万一被看到了,你就等着哭吧,我可不理你。”
朝秋在身后叹气,上天,她真的只是想做个蕾丝领背心和热裤而已,这大夏天的谁还穿两身衣裤啊。女子没天理啊,往外头跑一跑都快闷出痱子了。
等简单地换洗了一身,叶氏挺着肚子跟着往山下去,这喜宴她还是要去给长辈红包的,不然的话遭人念。
山下楚高氏家里人声沸腾,吹吹打打的声儿越来越近,那楚明德坐在马上晃溜地抱着马鞍不敢动弹,可脸上抑制不住地得意。
朝秋跟着众人在院子外头凑热闹,看见自家那匹枣红色的大马浪浪地慢走着,后头的轿夫抬着轿子跟随其后,看了一会儿觉得又是新奇又是无语,这迎娶新娘子头一回看见,可五叔骑着大马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夹着马腹弓着背就怕摔下来。
等到了院子门口,那旁边的大柳树下的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吹吹打打的声儿更加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