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忙了三日,楚明泉才将这暖棚搭好,三人齐齐躺在草棚盖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正是腊月二十,离过年还有十日不到,楚明泉寻思着应该快到放年学的日子了,得抓紧时间去县里拜访塾师,翻了翻黄历,正是宜出行的日子,想了想进了屋,跟叶氏商量起来。
“他娘,午后我就带言?去县学里拜访一下关老先生。”
叶氏停了手中的绣活,“这是要紧的事儿,得赶紧办上,过了年就得早早去上学。你也太宠着朝秋了,这丫头又折腾你们爷俩个。”
楚明泉摇头笑道:“说不准咱家丫头就是地里的田螺姑娘投胎的,呵呵,比她爹都喜欢种地。对了他娘,咱家现在剩多少银子?”
叶氏翻起床头暗盒里的小瓦罐,点了点,“之前咱有六张十两的银票存着,余钱有十三两,加上卖了羊城的屋子得了十五两,算起来现银有二十八两。除了咱一路上的路资花掉了三两,又给爹娘买了礼,加上一吊半孝敬,去了五两。咱买的这庙址地又大又花钱,去了四两银子,加上又雇了人搭屋子,里里外外统共花了三两……娘又问你要了二两银子说要盖瓦房,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了一些,现银统共剩下十两不到了。你跟族长说了想买山脚附近的一亩良田,这得六七两银子,我先扣了,咱就只剩下三两,现下要开始办年货,一斤猪肉得涨两文,都二十二文钱了,我就怕咱家这么花销下去,光买粮都不够了。”
楚明泉摸了摸新长了胡茬的下巴,“那六十两咱不能动,这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这都是大头的钱,一定要存着。”
叶氏也是点头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亭玉的嫁妆至少得十几两,朝秋眼看着就大了。咱言?的束?还没算进去,我现下又有了身子帮不了你下地里做活,这么下去,花钱快,赚钱是难了。”
楚明泉搓了搓头顶,低低说道:“是啊,我看还得再寻点其它的活做做,这地里一下子出不了粮食,至少得明年秋才有口粮。哎,娘也只给了半袋粟米和两袋豆子,这就把我们给分出来了。这三两银子,也就能过个年,紧巴巴地用到开春,这买种子还得费些钱。”
半晌,叶氏才回道:“你忍着没把二十两养老钱给娘,娘是真的气上了。”
楚明泉烦躁地支在床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叶氏略微凸显的肚子,“哎,这让我怎么说,我当时也想硬气给了,但一看到朝秋那丫头坐在堂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当时心就软了。咱家里这么多人,一样样都要紧了用。我也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娃子了,脑子一热就出去闯,现在啊,得为孩子娘你和家里的娃多想想。到底咱现在日子都没过踏实,以后的日子还不晓得怎么过。孩子娘,先给我一两,把言?的束?带上,我得去买点师礼。”
叶氏从瓦罐里倒出所有的碎银散钱,数了数,“他爹,这剩下的钱你都拿着吧,家里就留个半吊子钱当应急就行,去把良田的钱交了,剩下的二两你都带上。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要应急,身上可不能缺了银钱。”
屋内低低的几声叹气,越来越轻,到后面也听不大清了。
蹲在墙角的朝秋咬住了唇,手里的树枝无意识地拨弄地面。
她本是在屋角挖了几条蚯蚓,刚要带到暖棚里去,听到了爹娘的话,心里也觉得难过。
想起之前赌气时对言?立下的豪言壮语,明年就能建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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