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客船牛车地辗转,在路上过了立冬和小雪,因着时瑞伤寒了两回,又停顿下来休养了几日,这般紧赶慢赶,在大雪节气初时,堪堪到了钱塘河域内段。
付了船资,带着简便的包袱,楚明泉先在六和镇上过了一夜,买了孝礼,准备明日找辆牛车归乡。
大雪不冻,惊蛰不开。这节气一到大雪,天就变得寒冷,地面上的枯枝败叶,庄稼地里除了油菜和小麦还在顽抗寒冷生长。
这天清早,时瑞被包得成个球一样,虽然是半旧的衣裳,但脚上穿着娘给做的一双新靴,别提有多开心,这可是爹猎回来的兽皮做的。
为了回杭城过冬,叶氏想着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也没到过年,况且孩子们的衣服穿一年就小了,朝秋可以穿亭玉的旧衣裳,可时瑞也不能继续穿朝秋的,他们自己两个能将就一下。叶氏合计了一下就去衣行给家里都置办了半成新的冬衣,靴子是之前在羊城得空做的。
甫一拉开客栈的窗户,时瑞忽然发现整个天地都变成白色的,急急忙忙问道:“爹,爹,你看,地上,屋上,还有窗户上,白绒绒的好多好多。”
楚明泉笑着抱起时瑞,“这就是雪,爹跟你讲过,羊城那儿暖和,不下雪,只有到了这南北边,才会下鹅毛一样的大雪。还记得爹教过你的节气歌儿,怎么唱来着?”
时瑞立马摇头晃脑地唱道:“大雪地封严,冬至不航船。小寒近腊月,大寒整一年。”
叶氏将包袱整理好,看着窗边父子两人在玩雪,不由笑道:“这么大的人还玩雪,赶紧让时瑞包好了手,小心生疮。”
“嘿嘿,这不是多年没见过大雪了么。”楚明泉讪讪笑了下,又看了看叶氏,想逗她笑一下,便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想当年,我在莲子湾那儿,一个雪球,砸回了一个媳妇儿。哎哟,孩子他娘,轻点。”
时瑞看着爹被娘修理了一回,乐呵呵地拍起来手,被楚明泉骂了一回小白眼狼。
言?自从经过抓贼的那夜,对朝秋也亲近了起来。如今能有说有笑,一点不似之前那般闷不吭声。
等整顿好行李,吃完了早饭,楚明泉上街寻了一辆带蓬遮雪的牛车,付了一半车钱,把一家五口齐齐坐上了车,沿着官道,朝翁家山慢悠悠驶去。
这蓬还真是只有个盖,四周随意用稻草扎了围了边,从缝隙里能呼啦啦吹进风来。
楚明泉自己搂着两个儿子,叶氏把朝秋和亭玉也抱在怀里避开风口。
这里是钱塘江岸边的*镇,不远处的六和塔塔顶积满了白雪。
时瑞咋咋呼呼地指着问道:“爹,那个塔叫什么?好高啊。”
楚明泉顺着看过去,“那就是六和镇的六和塔。”
朝秋和言?也往那塔的方向看去,江畔山上,一座天地四方的宝塔迎着钱塘高高矗立,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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