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底下儿孙们脸上的表情,问一旁守着的许大管家,“可有此事?”
许大管家毕竟是许府的管家,不好跟大房对着干,而且大房相较于其它各房还算有些能力,这许家总有一天是大房的,而且许大少爷说话很有技巧,可见是个玩心术的。
许大管家犯不着为了一个船工,得罪大房。他想了想回道:“许大少爷说确有此事。只是在海上规矩多,凡见尸身必捞之,这是我们海船的规矩。丁字组大船二副姓楚,是十年前就开始在许家做活,没犯过什么错,心比较急,想着先救上来最好。虽然损失了这些奇货,但丁字组船也算是满载而归,跟去年相比,是少了些大货。”
许大少爷心里不甚满意地暗哼一声,虽然不指望许大管家为他多美言几句,不过对于他夸赞楚二副,心底里却是有些怨恨。
想他堂堂许家大房嫡长子,背地里竟然听见有人编排他是靠家业,各方学识都比不过一个渔佣,还是那个跟他对着干、害他损失如此之多的楚二副,怎不叫他怨恨。
等许大管家说完,许老太爷淡淡“嗯”了一声,倒是未表态,只是问道:“那孩童可是活下来了?”
许大管家回道:“感谢海神恩赐,倒是活下来了。听说楚二副已经认了他做大儿子。”
许大少爷虽有心机,但到底年轻,一听这话,想必那些心思都要打折扣,便缓了缓口气接着说道:“孙儿也是觉得庆幸,能救一条活命,可见我们许家又积了阴德,亏了的那些奇货,就算是我们捐给海神庙的就是。只是那楚二副为人太过莽撞,年纪轻不过三十出头,分毫不得商量。孙儿觉得,这种人在许家船队,还是在丁字组船居二副职位,真是有些过了。事情都是他自个儿拿主意,二话不说就冲动下去,不是孙儿多嘴,早晚有一天会闯出祸来。孙儿觉得,要么将此人放至小队当个普通水员,要么就辞掉这等桀骜之人。”
许老太爷仍然眯着眼睛,一副好像不管世事的样子,垂目抚珠。蓦地问道:“你们对此事有什么建议。”
大房老爷自然支持儿子所讲,三房与大房同一母所出,没说其它只是顺口接下云云,倒是力争家业的二房哼声道:“不过是世昌一人所说,想必当时情景,世昌也是推不了责任。网破了自然可补,难道海里就那里有奇货?这次丁字组船不过保了个本,拿此事说事不过是推卸责任罢了。”
大房自然不肯,争了两句,结果上升到各方利益,一下子又闹的不可开交,嘲讽不断。
许老太爷年事已大,许家除了祖上传承下来,这风风雨雨几十年,靠他一手创下如今的家业,自然年轻时他也是经历过夺业的。
不过现在看着儿孙,又想起几十年前的自己,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一生操劳,如今夺家业的戏码又开始上演。
他能活的日子已经不过几年,家业总有一天是要交到儿孙手中。如今愈发觉得身体不持,罢了,还不如给了去,总归是自家人,再怎么折腾也亏空不了。
大房野心大,心高气傲,有些主意。
二房视大房为对手,频频施碍,失了大气。
三房没多大主意,在大房手下做事。
四房只知亏空钱财,吃喝嫖赌倒是能事。
许老太爷一下子心累精疲,挥了挥手,直接说道:“今日,大家心知肚明,原本就是分家业的时候。各房不用再争,我心中早已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