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再理他,上官蕙在小心不触碰到手臂上伤口的前提下,躺在了睡榻上,兀自生起了闷气。~*
闭着眼,她开始思索起今天的事来。林钰带人来截杀她,究竟是奉了他父亲林鼎寒的命令?还是他自作主张?依她看,林鼎寒混迹政局这么多年,之所以能无往不利甚至爬上了丞相的位置,自然有他的精明在,应该不会糊涂到在这时候派人来截杀她。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是林钰自己耐不住性子,跑来找她‘算账’。如此看来,他与林凤娇的兄妹感情倒是不错。
这会子,林家应该已经乱作一团了吧?听说再过不久就是林鼎寒四十五岁的生辰,只是在生辰前乍然承受丧子之痛,喜事变丧事,也算是造化弄人啊。
罢了,算她可怜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林凤娇就给他送回去吧。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林家再不提结亲一事,如今林钰又已身首异处,陷于悲痛中的林家人应该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打她的主意。既然如此,林凤娇留着也无用……
许是身子虚弱所致,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
无名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垂眸贪看她平静柔和的睡颜。伸手,将一缕散落在颊边的发丝轻轻拨至她耳后,终是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去,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落下轻轻柔柔的一吻。
上官蕙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清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正要活动双臂,一道冰冰冷冷的呵斥声却蓦然自床边响起。
“别动!”
上官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余有的一丝睡意也瞬间消失无踪。抬眸,正对上男人带着警告意味的清冷眸光,霎时间,昨日受伤的记忆在脑海中重现。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一动会扯裂伤口,她决定暂不计较他算不上友善的态度和坏脾气。不过眼前的明明是他,可此时顶着别人的一张脸,却又让她有种他不是他的怪异感觉。
说到他不是他,让上官蕙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你如今以凤邺北的身份回到宫中,可真正的凤邺北呢?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你关心他?”
眉峰重重拧起,周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他语气突转直下,话音里透着一丝浓浓的不悦。
“他算得上是我的一个故友。”
上官蕙试图作出解释。可男人却不买她的账,“男人和女人之间,哪里能做得朋友?”
“那是你的观念!”
上官蕙秀眉浅蹙,在多次领略了男人的‘霸道’‘不讲理’‘偏执’‘极端’的种种恶习之后,知道多说无益,她索性不再与他做口舌之争。不过听他的口气,凤邺北应该是还活着的。他会吃一个活人的醋,可若是这个人已不在人间,自然也就没这么多的计较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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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可回来了!”
青儿压低了声音,对走进门来的上官蕙略带‘抱怨’地说道。小姐尚在阁中,昨个却夜不归家,这要是让府中人知道了,还不影响了她的名节。尤其是那个生恐抓不住小姐把柄的刘氏,更是要借题发挥,指不定会说出多么难听的话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