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冰冰凉凉的,她仿佛过电般抖了下。
尔后便是一声笑,滑腻的感觉从侧颈传来,原来是他伸了舌尖正舔弄她。
她感觉身子再度紧绷起来,那些脑袋里本还乱七八糟残存的什么一瞬间被抛诸九霄之外去,她此刻满脑子满心思就凝在他的一举一动上头,反应跟块僵化的石头似的。
那攉住她脚踝的手掌心随着他略微倾身的举动紧了紧,身体被这样肆意玩弄,她绝望又麻木地睁大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不知哪一处,突然间便觉着了无生趣,曾经觉得死了就可能回不去的念头不见了,她现在只想着干脆一死百了,省得一口气憋着没完没了的折磨。
这般想着,她猛地将头顶上一根发簪给拔了开,被她动作一惊,本以为她时要刺向自己,却不想竟直直地朝自己心窝里扎去。
眸光一沉间,手已干净利索地将她掌中所握朱钗打落,叮当一响,脆生生的,把沉浸在死了就大结局完事的读者给敲醒了。
她惊惶地回过头,眼角余光只捕捉到一抹阴冷的狠意,身子已被人从后头用力压倒在大床上。
“想死?”
腰间天蓝色的绸带一下被抽拉出来,伴随着后方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双手腕子上已被紧紧束缚捆绑反折于腰背下方,随他轻易地拿手一提,她整个人就几乎被半掉了起来。
脑袋朝下,瞬间就感到充血般的胀痛。
她低吟一声,知道自己现在是把这头沉睡的狮子给惹毛了。可不知为何她却一点儿也不怕了,适才那下直戳心窝的举动已将她所有力气都用尽,她现在才真明白了苏靖容不断自杀的缘故,任是再无心肝的,也没法受得住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磋磨的。
当初说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人,此刻也有了轻生念头,真好笑。
她耷拉着脑袋,眼泪水又从眼眶了嘀嗒、嘀嗒地落到地面上,在这紧张一刻突兀地敲打出来微弱的声来。
又哭了,真是没出息。
这么想着,想要用手把眼泪抹掉,手一动才后知后觉地察觉手腕已被这禽兽给捆住了。
心里头那是一阵万念俱灰,哇地一声,她终于彻彻底底,放声大哭起来。
望着她这模样,他眉头明显皱得更紧了,先前虽知晓她年龄尚小,但他一向明眼心细,知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天真,但此刻她的表现,却同个豆蔻少女一般无二,这让他心底突生出一丝无措。可他一向形色自敛,便知持续这僵硬的姿势,直到实在不耐烦她的哭声躁人,才将她拉到胸口,紧抿着唇低喝一声,“闭嘴——!”
他这一声闭嘴不仅没让她乖巧下来,反而像被点燃的导火索,哭得越发厉害,不可收拾,她干脆就直接用嗓子嘶吼出来,边哭边叫,“我就是不闭嘴!就是不闭嘴!”
心里头有把火像是突兀间腾地烧起来,在她胸口里头灼热地碰撞,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神经病,一个无法自控,完全失去理智的,想要以这种方式彻底将憋在心里头许久许久的情绪都宣泄出来。不然,她早晚会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被折磨死。
忽而那手掌抓紧了她的肩膀,整个身躯随之而下,仿佛泰山般坚若磐石,压得她动不了半分半毫。而他另一只手掌心正就着她的唇紧紧捂住,她只能在奋力间挣扎发出呜咽声以来表示她如今的满腔愤懑和怨恨。
“你便是再怎么吵吵嚷嚷,又能如何?”他在她耳侧低声阴沉道。
她的眼泪大概是真哭尽了,加上他捂得紧,她无法出声,只能侧头斜眼凶狠地瞪着他,是,她知道吵嚷无用,但她本就不是那种冷静自持到什么情感都能控制的万能女主。她实在是憋闷坏了,那种植在心里头恶恶化的黑暗仿佛一股一股地正在往外头涌现。
他许是瞧她稍微安静了些,不再用劲扑腾,便松了松手,谁知她猛然一口咬向掌心,若非他早有戒备,正当要被她这狠劲给咬下块肉来。脸色铁青地看了她一阵,忽地伸手攉住她的细颈子,用力一掐。
她呃地一声,满脸痛苦地皱起来,心想他要能把她给就此掐死倒好了。
但他只掐了她少刻,就松了手,只提拉着她的脖子引到自己面前,咫尺处目光如刀般锋利,“你便用这激将法引我生气,我也不可能就轻易结束你的性命。反而——”说到此处,他眼底光芒烈火般噗呲闪动了一下,仿佛霎间映出他身体里那扭曲灵魂的形状,甚是狰狞可怖,“会更难以放开你。”
她简直要崩溃了,不,她应该是已经崩溃了,只是崩多了就又变成麻木状态了。
她缩了缩小腹,把那一口差点因他那禽兽不如的鬼话没呼上去的气深吸下去,才极冷漠地圆瞪着眼,道:“你就不怕哪天我真被你逼死了?这样你就得不偿失了。”
他眼中明艳焰火越加浓烈,好似随时都能从眸中喷出来将她席卷成灰,几乎是痴迷般地用手抚摸着她的侧脸,哑声道:“我便是最爱你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