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到了帝晏旒探出的半边身子,纷纷大喊起来:“把美人和钱都给爷爷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
季岚嘟囔一声,丝毫没有面对山匪而己方只有一个看似高深莫测的大师和一个五岁幼童,最多再算上一个车夫很危险的自觉性,声音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标准台词不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吗?”
帝晏旒上一瞬还在隐隐忧心绿意的安危,下一秒便被季岚的大大咧咧所折服。
那山匪果然被季岚这很是清晰的几句话激怒,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山匪头头的刀疤男大喝一声:“小贼何人!给爷爷报上名来!”旁边一个小罗罗听到季岚说的话,面有所思,片刻后惊人的一声大喊道:“老大!这小子说得对啊!多适合咱们劫道的!”
季岚还未回答,这边帝晏旒与车夫便先笑开了,那刀疤男怒气冲天的对着小罗罗就是一巴掌,直扇的他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才倒在了地上,面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他啐了一口骂道:“给老子闭嘴!”
季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才捂着肚子从马车上蹦下来,痞里痞气的笑道:“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季岚季大爷是也!”
帝晏旒在一旁配合的笑了两声,既然一叶方丈能拒绝父皇所派侍卫,那定是有几许把握的,而现刻仍无任何表示,帝晏旒也无了多少担心。这笑声更让那刀疤男觉得失了面子。他瞠目怒瞪,脸上青筋暴起显得狰狞可怖,他左手捏着的大砍刀扬了扬,挥的虎虎生风:“老子不砍了你真是对不起老子这把刀!”
季岚一副胆怯的模样向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左手捂上右胸腔的位置,眉毛皱成了一团,脸上痛苦之色不像是作伪,声音断断续续而又虚弱:“我好怕,小心肝抽疼……”
刀疤男笑容狂傲的对着他的一众手下道:“看看这小子被爷爷吓成什么样了,哈哈!”
一时“老大好厉害”的声音萦绕在几人耳边,绿意看着捂着右胸口的季岚,不由得笑出了声,此时帝晏旒也很配合的轻咳一声,装作与季岚小声说话的模样,实际上足以令在场众人都能听清楚:“季兄弟,心脏在左侧。”
季岚若有所思的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一声又恢复那副模样,将手捂在了左边:“好疼啊……对面的山匪兄弟你真棒!”
静寂片刻后是那刀疤男愈发难看的脸色,他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小子!”不再多说扬起手中不知是不是用来杀猪的大砍刀向帝晏旒一众冲了过来。眼见便要砍上帝晏旒的面门时,一阵风轻飘飘的拂过,那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大师从车厢中走出来轻轻落地,看似不大的力道却将刀疤男逼退了数步,险些没站稳坐倒在地上。
帝晏旒惊起一身冷汗,面上却无多少异样,仍是笑容满面温文儒雅,虽说这个词语用在一个五岁男孩身上很不合适,但在被击退的刀疤男看来就是如此,试问有几人能大刀挥至面前而面不改色?他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被帝晏旒眼中波澜不起的眼神看的心惊!
“阿弥陀佛,望施主放下屠刀。”一叶方丈依旧和蔼可亲的笑着看着对方一众山匪,正好站在帝晏旒的面前,倒是季岚怔了半晌几步跑到帝晏旒旁边左右打量一番,压低声音吼道:“你丫不要命了!”
帝晏旒弯了弯有些僵硬的嘴角,她知道季岚是关心她,所以也不计较季岚口中不甚恭敬的称呼,她也习惯了季岚从不将自己视作主子的言行,毕竟承诺的她想要的平等,还是不会食言而肥的。语气夹杂有一丝安慰的说道:“无碍。”
能隔空将自己偷藏许久的荤食取走并精准的扔到季岚手中的一叶方丈,她偏不信对方会置之不理。
这句话才将季岚真正激怒了,一脸怒其不争的又吼道:“你作死啊!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怎么能奢求她珍惜别人!我眼睛瞎了相信你!”还未待帝晏旒反应过来便跳上了马车坐进车厢。
帝晏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这才去看眼前的状况,只见倒了一地的山匪个个抱着腿哭号,而一叶方丈却是似乎站在原地未动,仍是那般风淡云轻之感:“施主快些离开吧,望从今以后洗心革面,我佛慈悲。”
一众山匪忍着腿上的疼痛还要连连跪拜然后逃遁的无影无踪,帝晏旒恍惚看到一叶方丈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了自己一眼也回到了车厢中,绿意亦是毫发无伤的回到了车厢中,帝晏旒愣神许久,才在心中感叹了一声,依着季岚所说的奇怪的话:“这厮也是个大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