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初次见面的小孩子倒是生出了不少好感。
帝晏旒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第一次有些讨厌起自己才五岁的年龄。
焰月见“他”半晌都未答话,联想起方才见这“男孩”的过程,也不自觉抽了抽嘴角,这般从容气度又岂会被区区糖果所诱,自己实是下意识忽略了这小“男孩”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只好添了一句以作补充:“若是你喜欢什么告诉我便是,皆可。”
帝晏旒将焰月的动作收入眼底,微微眯眼笑道:“任何事物?”
焰月愣了愣,上挑眉梢,风情万种的捋起了一丝搭在肩上的青丝,显得魅惑异常:“除却那皇宫大院的宝贝,你说何物便是何物。”
“焰月姑娘有心即可,只是晏……陆离中午实在有事,不如下午我去寻你如何?”帝晏旒及时的改了口,因为刚才焰月从马车上下来,引得无数人侧目没有发现自己这边的状态,倒是还为自己省了个大麻烦。
“如此……也好。那焰月便在镜水院待你,彼时只需让老鸨唤我即可,小弟弟不必进去。”焰月再一次的沉默,许是想到了让一个五岁的男孩进入那怡红院中很是不妥,又顿了顿道:“还是算了,约在申时与京城东河河畔相见如何?
申时?帝晏旒想了想,父皇命她酉时回宫,这时间如何能够?对于焰月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又让她不愿就这么错过这一次的相遇。潜意识里觉得,是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于是便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那我便先行归去了,申时再回。”焰月礼貌的挥手,在两名大汉的保护下回到了马车上,随着一阵烟尘扬起,便再不见马车影子。
方才两人自顾自的交谈着,对已经围满了人的街道浑然不觉,现下帝晏旒只偏了偏头便见拥挤的人群仍痴迷的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垂眸笑了笑,心想这般拥挤的人群要走出去还指不定要费多大的劲儿……于是便轻拍手掌,几名大内侍卫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为帝晏旒挤出一条路以便通过。
此时赫连轻纱已站在药铺门口向这边看了半晌,帝晏旒见她漠然的眼神竟隐隐有些心虚,于是暗暗咬了咬下唇扬起一脸真挚灿烂的微笑凑到了赫连轻纱面前:“可等得久了?”
帝晏旒心中忐忑,见赫连轻纱没有多余表情,语气一如往常:“不久,一炷香罢了。”帝晏旒“呃”了一声还未说什么便被赫连轻纱打断了说道:“王秀才已然与大夫先行离去了,他告知了我地址,本想唤你一道又见人群密密压压,而晏旒相谈正欢,不忍出言打扰便多等了片刻,这点小事实在不足挂齿,我们且快些过去吧,观大夫神色情况恐是好不到哪里去。”
帝晏旒未置一语便被赫连轻纱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讪讪的笑着便连忙追上去跟上赫连轻纱的脚步,她也不知为何会在一看到赫连轻纱漠然的眸子时既心虚又忐忑。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头:“赫连,你可知道该如何去那王秀才家中?”
赫连轻纱顿下步子,很好的掩饰了那一点滞愣,眉眼弯成了一弯月牙,看的帝晏旒微微有些晕眩:“自然不知,我猜想这条路上所卖商品皆为手工所编织,还有不少农家作物,我猜想便是随着这条路可抵达京城旁的村落,是吗?”语罢又疑惑的眨了眨眼,看的帝晏旒再次滞了滞也不再多问。
赫连轻纱将地址告知侍卫,虽说是帝国京城旁侧的村落,不过严格算起来仍是在京城的范围内的,所以几人步行也毫不了几多时间。
“晏旒方才为何不愿进那内室?我见你面色苍白,似是身体不甚妥当。”
赫连轻纱突然发出的声音倒让帝晏旒小小吃了一惊,很快便宽慰似的的对着赫连轻纱笑笑,笑容仍有那么一丝窘迫:“不才,自幼厌恶那中药,多嗅得一时半刻便会有晕眩的状况。”言语间很是懊恼。
赫连轻纱在帝晏旒看不到的角度弯没笑了笑。她方才特意问了那大夫,问到中药味便会晕眩不是身体体质的原因,而是由于心理的深度排斥,所以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这定然不是什么有关于兰妃娘娘的原因,那么……
便只有一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