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就说你与我交好,要整治两个菜给我吃,贺我升了大少爷身边的一等丫鬟……”
“谢谢你,依依。”采薇高兴地握紧手里的银子,我知道了,这是要让苏大娘睁一眼闭一眼,把厨下的材料给我娘做菜。”
“就是。快些,我回朗月轩等你。”
能够帮上了朋友的忙,梅若依很高兴,回到朗月轩时,绿翘已经回来了,梅若依没了与傅君悦独处的机会,对自己失踪一事,也便住口不提。后来因种种原因,又与孔歆嫌隙渐消,倒不好意思跟傅君悦提起,傅君悦只当她一时淘气到哪玩忘了回,见她不说,也没再问起。
戌时末,绿翘催傅君悦就寝,梅若依暗暗着急,傅君悦笑道:“落下了许多日功课,我需得温习一番,今晚要迟些睡下。”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春桃的声音:“依依,有人找你。”
“少爷,采薇送来贺依依的,请少爷先品尝。”因绿翘在场,梅若依亦便只说着场面话。
采薇娘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糟鹅掌,一个是品三丝。
绿翘眼光一扫,正想说些什么,傅君悦已笑着拿起箸子。
“不错,这鹅掌柔韧鲜嫩,三丝清爽可口,绿翘,把那碧玉攒丝盘子拿出来盛这鹅掌,那个红玛瑙碟子盛品三丝。依依,把这两样送太太那儿孝敬太太。”
“是。”梅若依垂首应下。
孔氏正要歇下,本不欲再吃食的,又寻思梅若依说儿子尝过后说好吃,使她送来给自己尝一尝的,这是儿子一片孝心,少不得试一试。这一试之下便赞不绝口,当下问了梅若依是采薇娘做的,即刻就吩咐云霞:“去跟傅开家的说,明日补了采薇娘进厨房,守后角门的另调人去罢。”
梅若依一夜好梦,第二天寅时不到就起床梳洗,端端正正地梳了两个两髻,穿戴完毕来到傅君悦房门口候着。她对上学堂满心期待。
学堂先生名何子蘅,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据说还曾中过会试第二十名,得封过翰林院庶吉士,做过一方县令,只因不善阿臾奉迎,为上峰所不喜,后来被寻了由头贬官,遭贬后他干脆回乡,也不问仕途了,只教几个学生,拿些束修度日。
因着声名在外,到他处求学的学生倒不少,学堂里除了傅家兄弟和孔歆,还有十几个学生,镇上医馆益胜堂的少东家孟夏也在何子蘅处进学,与傅君悦最是交好。
傅君悦好学上进,是何子蘅最得意的弟子,何子蘅这天见他病愈上学,高兴地拉了他进后堂补这几日落下的功课,梅若依捧着书袋子,跟在傅晓楠身边进了学屋。
上得起学堂的,家境约模都宽裕些,各人身边都跟着一两个小厮,独没有小丫头跟着的,一堆小爷们里突地来了个小姑娘家,且生得花朵一般模样,众人的眼睛都直了,梅若依见了这些狼光,不免胆怯,垂着头跟在傅晓楠身边,勉强控制着不去理会那定定盯着自己的一众人等。
“依依,哥说要你跟着听课,你先坐我这里,我去跟师娘要桌子板凳过来。”傅晓楠拉着梅若依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便跑了出去。
傅晓楠的位置就挨着孔歆,梅若依看了孔歆一眼,低垂着头不言语。
“依依,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果子,来,尝尝。”孔歆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皮果实。
梅若依摇了摇头不伸手接。
“很好吃的,你尝尝。”孔歆把那个果子凑到梅若依嘴边。
一干同窗眼光光看着,孔歆是学堂里出名的呆霸王,众人见这个呆霸王突地如此腼腆温柔,作小服低,赔身下气,由不得嘀咕开来。
俗语说龙生九种,种种各别。学堂里人多了,未免就有龙蛇混杂,也有成年经事了的人在内。当下就有一人貌似小声说话,那声音却又恰恰让众人清清楚楚听到,这人不是别人,是镇上武馆王家的少爷王瑞。他说的是:“这小娘们虽小,却风韵天然,想来给傅家兄弟都尝过了,孔歆比不过那傅家兄弟,故人家不想理他。”
梅若依不知尝过了是什么意思,却也知不是好话,不由得又气又急,一张脸涨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孔歆哪是个能忍的?素常母亲姑母溺爱,学堂里与傅晓楠傅君悦是表兄弟,一般人也不敢触逆于他,眼见在自己眼皮底下王瑞编排起梅若依,梅若依委屈得快掉泪,当下也顾不得恼梅若依不吃他的果子了,跳过去一把揪住王瑞问道:“我们一家子的人,尝没尝关你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