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抬头看了太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靠在太子身上,太子坐在昭姬身边,让昭姬能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明日我就要启程回阳樊了,以后阿兄不在你的身边,你万事要小心。”
昭姬抿嘴一笑,“我是魏国公主,哪里有什么危险呢?”
太子说,“对,凡事都要先记得自己是魏国的公主。然后再行事。”
昭姬撅嘴说,“哎,阿兄,你不在阳樊这一年,我不是也好好的么?这次我是去做焉国的王后的,我的背后有你、有魏国,我也不会无端将自己陷入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你怎么这么不放心我啊,从阳樊一直念到了焉国。”
“没良心的。”太子捏了捏昭姬的鼻子,换了一个话题,“对焉王,你有什么想法?”
昭姬到金桐馆的第一日,焉王就摆了洗尘宴及迎亲宴,昭姬自然也是出席了。焉王在宴席上话语不多,对她也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一切都是按照礼仪中规中矩。“他像个孩子。”昭姬回忆了着焉王圆圆白白的脸,看她的时候会微微脸红,“焉王比阿兄只小两岁吧,比我还大两岁呢,倒比我像一个孩子。”
太子莞尔,“比你还像孩子,昭儿也承认自己是个孩子了?”
昭姬瞪着太子,“你到底听不听我说啊,不是念叨我就是说我!”
太子看着昭姬气鼓鼓的样子,想笑,咳了一声,正色说,“一直听着,说吧。”
昭姬白了太子一眼,“比起他,我倒是关注了他的庶兄,公子允。”
“那昭儿有什么发现?”太子挑眉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来求亲,我也不会嫁到焉国来。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他也没什么,就像一个为自己弟弟大婚而高兴的兄长,做事也是有礼有节,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昭姬皱皱眉,“只是焉王的一举一动也过于依赖此人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所谓驭下,要有张有弛,过于信任亲近,凡事都依赖他们,不免让他们生出些矫妄之心。如果过于疏远,不赋予信任,使他们的才华不能得到施展,又会让他们产生怨恨的情绪。不过,”太子顿了顿,“这头三个月,你尽可以静观其变,仔细斟酌,什么事情才是你需要做的当务之急。”
昭姬眼看太子又要开始叮嘱她了,急忙连声说,“阿兄,我知道了知道了,一定会把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凡事谋定而后动。”
第二日一早,昭姬和太子便分道扬镳,因为已经在焉国的国土上了,焉王和昭姬先送太子离开后,才要启程去焉国的国都。晨光下,太子与焉王寒暄过后,骑上奔霄向昭姬点点头,便转身而去了。
昭姬看着太子的队伍越来越远,消失在视野中。
焉王见魏国太子走了,偷偷的松了口气,看着望着远方合袖而立面无表情的昭姬,又慢慢的看了一眼公子允,见公子允对他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于是焉王走到昭姬面前说,“公主,也不用太挂怀,总会有相见的那一日。我们,现在就启程可以么?”
昭姬展颜一笑,“一切但凭焉王做主。”
焉王脸红了红,嘴唇蠕动了一下,轻声说,“好。”便亲自扶了昭姬上了马车,然后下令启程。
在庙见之前,焉王和昭姬是不能同房的,但是却可以同室相处。
这时男女大防不严,男子或者女子在大婚之前有个伴侣是很普遍的事情,哪怕是有私生子也是很常见的。丈夫并不会在意妻子在婚前是否是室女,可是却不能允许自己的嫡长子是别人的孩子。
所以此时有三月庙见之礼,表面上是说新妇在这三月之中可以学习夫家的规矩,让新妇有一个过渡的时间,进而接手夫婿内院的事务。实际就是为了验证新妇是否怀孕。
焉王时常来找昭姬,开始的时候公子允都陪着焉王,到后来,焉王有时会自己过来,和昭姬说话,也不会动不动就脸红了。
焉国在诸国中不算小国,但比魏国还是要小很多,总共只有四十多个城,从金桐馆到焉都快马疾驰也不过三日的功夫。不过为了照顾昭姬,行程安排是白日行路,经过城池便休息到第二日再接着行路。
每到一个城,县大夫或者邑宰自然要领着全城的百姓迎接焉王,晚上由县大夫领着大小官吏宴请焉王,又有县夫人及城中大小贵妇招待昭姬。昭姬自然以对,于是凡是路过焉国的大小城池中的贵人都说,这魏国公主虽然来自大国,可是却没有一点大国公主的脾气,反而谦和待人,真是焉国的福气。
如此行了近十日,就要到了焉国的重城之一五鹿,穿过这座城再行八十多里便到了焉国的国都汶南。
“看来五鹿今年是大丰收啊。”昭姬隔着窗棂看五鹿城外的田地,这时糜黍已近成熟,一片金黄色的黍田一望无际,而天高气爽云稀,昭示着未来几日五鹿都会是好天气。
“公主,五鹿虽然位于焉国国都汶南的咽喉之地,是焉国几个重要的城池之一,却不是焉国的产粮大县。可是这一路走来,五鹿城外的黍田成片,糜黍的长势也极好,显然并不是贫瘠之地。难道焉国如此富奢,连五鹿这样的地方,也不属于丰饶之地?”未艾疑惑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男主的问题……我尽量让他早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