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11
常胜的情绪依然很是低落。
阳光透过树林的枝杈照射下来,将那些光怪陆离的影子,投在常胜的身上,将他的身体割裂成黑白相间的斑驳碎片,偶有微风吹过,却很难吹动他身上的铠甲,那沉重的铠甲,一如他现在沉重的心情……
“常胜,你在这种地方见到我,就不觉得意外么?”莫降皱着眉头问。
胜的声音有些沉闷,而且答非所问。
“你好像知道些内幕?”莫降又问。
胜低着头答道。
“那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讲讲?”莫降笑着问。
胜回答的很痛快,但是话却没有下文了。
莫降沉默片刻,忽然扬起手臂。
“啪!”的一声脆响——莫降给了常胜一个响亮的耳光。
常胜木然的抬起头来,左边的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掌印,并且,他的脸颊正在飞速的肿胀起来——莫降的手,下得很重——然而,常胜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被打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唧唧歪歪,磨磨唧唧——你到底是怎么了?”莫降沉声喝道:“那个八面玲珑的常胜,已经死了么?”
“是的,那个常胜已经死了!”常胜回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降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问。
“发生了什么事?”常胜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无比惨淡的笑容,“一件你不可能解决的事……”
“你不把它说出来,又怎知道我不能解决?”莫降立刻问道。
“你若是能解决,怎么会放任彭萤石伪装成你的模样,混进队伍之中,代替你发号施令?”
“果然,你早就看出了他的身份!”莫降说。
“我看出来又能怎样?”常胜道:“你身为这支队伍实际的主人,却什么也不做,只是躲在一边,而我作为你的一条狗,又能做些什么?!”
“一条狗?!”莫降闻言,深深的看了常胜一眼,而后说道:“常胜,你未免也将自己看得太轻了,身为七尺男儿,竟然如此作践自己,你不觉得惭愧么?”
“并非是我将自己看得太轻。”常胜无奈的摇摇头,“我本来就是一条狗,一条毫无原则,任谁给块骨头,就为谁卖命的狗——而且,我还是一条不懂得忠诚为何物的贱狗,为了活命,我可以放弃一切原则,背叛任何人……”
莫降并未再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任由万念俱灰的常胜,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他本是个农家子弟,只是不满于生活现状,不甘心老死田间地垄,所以自幼便开始修习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只是,残酷的生活,却不肯给他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他想去投军,奈何自家不是军户,军队根本不要他;他想去读书,奈何家中一贫如洗,根本无力支付学费,更何况,黄金一族入主中原之后,几乎从未开科取士,所以即便读再多的书,也不会对他的人生有一点帮助。
为了活命,万般无奈的常胜,只能像他的父辈一眼,继续在田间地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因为自家没有土地,他只能去给那些大户地主做佃农,然而即便是这样,命运却仍要捉弄于他——他本有个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的妻子,本想凭自己的双手,趟那个他最爱的女人过上最幸福的生活,然而随着常家家道中落,女方家长便反悔了,拆散了两情相悦的二人,将那个女人,嫁给了当地大户人家做妾!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被花轿抬走,而他,对此却无能为力……
之后的日子,常胜便开始日日买醉,不再去农田里做活——于是,东主将他辞退了,主家才不会管他是不是伤心欲绝,是不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主家只在乎,他这个佃户肯不肯出力,能不能为主家耕来满仓的粮食……
没有了生计的常胜,成了流民,成了沿街乞讨的叫花子——也正是这段经历,改变了他的个性,为了活下去,为了能要到吃食,他必须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必须抛弃所有为人的准则……
在那段时间里,他吃过农家的剩饭,喝过酒楼的泔水,甚至和富户家的狗抢过饭……
慢慢的,他变得越来越无耻,越来越麻木,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活着,像一只毫无尊严的狗,苟且偷生。
如果生活就这样持续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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