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诚意——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可以陪同贤侄一齐前往新会城了?”
“当然可以。”莫降笑着点头道,“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更何况您还是个高龄浪子!常言说得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尽快动身吧。”宋景廉打断了莫降的啰嗦,“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张凛那边似乎遇到了些麻烦……”
莫降闻言,心中暗道:这个老狐狸,这等紧要之事,竟要拖到现在才说——果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不过,他越是如此,我就越不能着急,一切还要按计划行事!日后定要找机会探探这老狐狸的底,顺便试探他对黑将的忠心程度,黑将既然有胆将他的人派到我身边来,就别怪我挖墙脚了!如果这只老狐狸冥顽不灵,挖不过来,再设计赶他离开也是不迟……
想到这里,莫降转头看了宋景廉一眼,微笑着将他请向海船停泊的方向,“宋先生,这边请。”
宋景廉似乎读懂了莫降双眸中闪烁的深意,亦或者他不在乎莫降心中的打算,总之,他了呵呵的接受了莫降的邀请,迈步便向码头边上的海船走去。
“唯战兄,将此人留在身边,恐怕不妥啊。”文逸用极低的声音在莫降耳边说。
“即便黑将不派人来,我们也不能放松对黑将的警惕,甚至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着他。”莫降低声回应道:“其实,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也是不错,我们完全可以将其当成我们与黑将之间关系的晴雨表。”
“唯战兄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是就怕我们对付不了这狡猾的‘遁叟’啊!”文逸不无担忧的说道。
“文跛子,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莫降摇摇头道:“我们已经夺了新会城,杀了新会城的镇守使,那便证明我们竖起了反抗黄金一族的大旗!我们将来要遇到的对手,远比这个狡猾的老头可怕的多!如果我们连此人都战胜不了,如果我们在与之交锋之前已经胆怯,那么还谈什么光复神州,谈什么重整山河?!”
“贤侄在说什么?”宋景廉忽然回过头来,“贫道好似听见什么‘重整山河’?!”
“我正和文跛子畅谈人生理想。”莫降笑着问道,“宋先生也有兴趣加入么?”
“理想?”宋景廉摇头苦笑,眼中闪现一丝苦楚,“那是年轻人才拥有的东西,到了我这般年纪,理想早被现实磨成碎末,被岁月的风一吹,便烟消云散了——理想?贫道哪里还有什么理想?哪里还配得上谈什么理想啊……”
看到宋景廉的眼神,莫降似乎看到了师尊那双迷离的醉眼,他心头一震,笑着劝道:“宋先生,理想和年龄无关的。”——可是,宋景廉的回应却是将头扭转过去,再也没有回头来跟他说话……
等宋景廉在水手的帮助下登上海船后,莫降忽然回头对文逸说:“这个老头,我挖定了!”
“唯战兄,不是我要泼你冷水。”文逸则摇摇头道:“黑将既然敢将此人派到你身边,就证明此人对黑将绝对忠心,而且新会城就在崖山脚下,即便日后此人有心归附于你,黑将又怎么可能放的过他?”
莫降撇撇嘴道:“我就是要在他眼皮底下,把他手下的人才全部挖光!”
“若是真能如此,你我大计可成啊。”文逸笑着说。
“但是,咱们现在却只有这几个人,又是重伤又是残废的。”冯冲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而且,张大侠身陷重围,生死未卜……呜!疼!”
莫降的钢爪,敲到了冯冲的头顶上,同时还伴随着他的呵斥:“马前卒就要有马前卒的样子!主帅说什么,你就要说什么,绝不能唱反调!否则,就是妖言惑众,蛊惑军心!”
“是、是!”冯冲呲牙咧嘴的揉着头顶的大包,搀扶着王维翼登船。
王维翼刚到船上,便有一个身影带着嘤咛的哭声扑进了他的怀里——众人看的清楚,那正是王维翼的婢女之一,杏儿。
众人陆续登船后,莫降伸手扬起红色大氅,朗声喊道:“目标!新会——起锚!!”
随着莫降一声令下,水手们唱起整齐的号子。
嘹亮的号子在山谷间回荡,在那鼓舞人心的歌声中,铁锚离开了水面,船帆缓缓升起,长长的船橹拍打着水面,溅起白色的水花,巨大的船身开始缓缓移动。
当海船驶出山谷的刹那,朝阳的金色光辉铺洒下来,正落在站立于船头的莫降身上,为他整个身体镀上一层耀眼的火红,他眯着眼镜望向西方,视线飘出很远,越过江口,越过新会城,越过万里河山,越过了整个神州……
第二卷终,第三卷《山河裂》将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