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降的这个反应,实在是出乎众人的预料,要知道,莫降平时极爱与人斗嘴,若有人这样批评他,他肯定会出言反驳,更何况,出言不逊的欧阳逐鹿,刚才还是要放狼咬死他们的敌人……
欧阳逐鹿教训完众人之后,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欧阳前辈……”
莫降刚一开口,就被欧阳逐鹿一声叹息打断。
“唉——!年轻人,你还是没有忍住,你若是能坚持到我先开口,我就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可惜现在……唉!”
文逸苦笑一声解释道:“前辈,只因为那傲崖鹰追的实在是紧,而我们现在伤兵满营,又怎样与他相斗?”
“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逃跑了?”欧阳逐鹿问,他问的对象,仍是莫降。
“前辈,这不是逃跑!”莫降摇头回答道。
“年轻人,何必再强撑呢?一个媚生驹,已经搞的你们如此狼狈,若是再来强敌,你们怎能对付的了?”欧阳逐鹿盯着莫降漆黑的眸子说道:“真正的英雄,能屈能伸,既善于取胜,又懂得放弃,敢于接受失败——你若是领悟了这个道理,承认你畏惧那海东青的主人,我说不定会帮你。”
“其实,晚辈早已经领悟了。”莫降沉声应道:“不过,晚辈所领悟的,却和前辈的道理不同!”
“且说来听听。”欧阳逐鹿饶有兴致道。
“能胜则必胜,不胜亦不降,信念不可丢,同袍不可弃——这才是晚辈认为的英雄之道!”莫降亦是直视着欧阳逐鹿的双眼,针锋相对道:“晚辈不想成为所谓的英雄,晚辈只是不想害我这几位朋友命丧于此,如果前辈不肯帮忙,晚辈会亲自断后!宁死不退!”
莫降此话一出,文逸、张凛、韩菲儿无不动容。
欧阳逐鹿眯着眼睛,片刻后才幽幽道:“终有一天,你会为你这些话付出代价的!”
“晚辈只希望,那一天不是今天!”莫降沉声回答。
二人对视良久,这一次却是欧阳逐鹿首先开口道:“好!好一个莫降!老夫记住你的名字了!”
“那么,前辈究竟是帮还是不帮?”莫降问。
“好吧,老夫就帮你这个忙!”欧阳逐鹿哈哈一笑道:“只希望你能多活些日子,多有些长进,等那海东青的主人再追过来的时候,你不必再逃。”
莫降本想说“晚辈从未想过要逃”,但他亦深知“三季之人,不可语冬。”的道理,自己的人生信念,既然不被欧阳逐鹿所理解,那么讲再多的道理,也是徒劳,反正他已经答应要帮忙,那么他怎样说,就由他去好了。
“前辈可需要我们在一旁协助?”文逸关心的问道。
欧阳逐鹿摇摇头道:“你们还是逃命去罢!”
张凛闻言,面有不忿,却被莫降一把拉住。
莫降对张凛打个眼色,示意他尽快上马。
张凛闷闷不乐的翻身上马,从车厢里将芦叶钢枪抽出来,拎在手上。
看到那杆纯钢打造的芦叶枪之时,欧阳逐鹿脸色微变,不过他也没有出言询问,只是整一整长须,席地而坐。
莫降亦没有帮忙的打算,他转身扶着韩菲儿进了车厢,自己则是骑上了那头毛驴。
文逸关切的说道:“唯战兄,你也进车厢吧,你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稍一颠簸……”文逸知道,莫降身上伤口很多,这从他在铁牢中流的血就能推断的出来。但是,众人离开铁牢之后,莫降没有第一时间为自己敷药,而是先将瓷瓶中的圣药给张凛和韩菲儿使用,他只用仅剩的那些,将腿部的伤口草草处理一番……
“不妨事的。”莫降无所谓的一笑。
文逸亦不再劝,只是将唐沁抱进车厢,而后套好马车,坐上了车辕。
“开拔!”莫降说。
张凛闻言,抖一抖将身,拔马走在最前,文逸赶车紧随其后,而莫降则真的如他所说,骑着毛驴走在最后。
望着莫降的背影消失在杂草丛中,欧阳逐鹿低声道:“世事多变,谁能想到,十几年后,狂夫子的徒弟,已是这般出色了……”
“吒——!”尖锐的啸声,打断了欧阳逐鹿的话语。
“万鹰之神,来吧!”说着,欧阳逐鹿陡然睁大了双眼,紧接着,亦是发出一声同样的尖啸:“吒——!”
这一声尖啸,响彻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