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逸、张凛、韩菲儿一干人等,以武乱禁,劫走朝廷重犯,杀害朝廷命官,对抗朝廷军队,残害大乾黎民百姓,累累罪行罄竹难书——尔等罪恶滔天,不可饶恕,一旦抓获,应将尔等立即押赴大都,凌迟处死!”
“噢!”文逸若有所悟般点点头道:“原来是上黄泉路……”
“本来呢,众位所犯之罪,已是罪无可恕,可我家主人念及文先生大才,有招安之意,如果……”
“没有如果。”文逸冷声打断了王维道的话,“你若是想劝降,我还是劝你少废口舌。”
“文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啊。”王维道踮起脚尖,探出半个脑袋来,偷偷观瞧着被皇蚕大网绑的紧紧的文逸,眼中有些得意,有些畏惧,还有些怜悯。
“王维道,你劝我识时务,可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又是个识时务的俊杰么?”文逸此时正好抬起头来,目光再次与王维道相对。
王维道眼睛眨了一眨,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对方明明动弹不得,可为什么却偏偏给自己一种感觉,仿佛胜券在握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倒在地上的这些自身难保的“蚕蛹”?
王维道心中虽有疑惑,但却不敢示弱,因为他知道,有个更厉害更狠辣的角色,就在隔壁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这一次若是行将差错,那么下场一定会很惨,那欧阳逐鹿就是最好的榜样……想到此处,王维道轻咳一声道:“文逸,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不领我家主人的情,那就休怪我翻脸了!”
文逸再不答话,只是一脸冷笑,似是在说“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吧!”
在两个壮汉的护送下,王维道踮着脚尖,小心翼翼走到欧阳逐鹿的身边,他俯下身体低声说道:“欧阳逐鹿,从现在起,这几个人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办事可要有些分寸,你可以尽情的折磨他们,释放胸中的愤怒,但绝不可取了他们的性命,这是主人的底线,你若是将这件事做漂亮了,我家主人可以替你向九大人求情,给你自由!”
“自由”二字,对欧阳逐鹿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王维道话音刚落,昏死过去的欧阳逐鹿忽然转醒,他缓缓的翻身,身上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
“他们,都归我处置?”欧阳逐鹿哑着嗓子问道,声音森然。
“不是归你处置,是任你折磨,但不能折磨死。”王维道再一次明确欧阳逐鹿的任务。
欧阳逐鹿挣扎着坐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文逸,眼中尽是复仇的火焰。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欧阳逐鹿冷声道。
“事办的漂亮一些,我很看好你的。”王维道说着,在几个壮汉的护送下,向牢门走去。
临离开铁牢之时,他特意命两名壮汉将唐沁抬到了墙角,指着唐沁的后背说道:“欧阳逐鹿,你看清楚了,这个人不能受到伤害。”
欧阳逐鹿瞥了一眼,并未认出唐沁便是当年的小女孩,点点头答应了王维道的要求。
王维道离开之后,制服住韩菲儿的那几个壮汉最后离开。
此时的韩菲儿,已是一动不动,脸颊贴在冰冷的铁质地面上,长发盖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双原本美丽的纤纤玉手,被铁靴蹂躏一番后,已是鲜血淋漓。
自欧阳逐鹿出现之后,莫降和张凛都未再说过一句话,二人沉默着,挣扎着,任由身上被锐利的皇蚕丝割出了无数道口子,任由鲜血浸透了衣衫,却仍是执拗的坚持着,——他们不信,仅凭这一张破网,就能宣告他们的失败!
“哐当!”一声,铁门关闭,莫降等人所处的这间房屋的屋顶也慢慢合拢。
铁牢之内的光线再次变暗,唯一的光源,亦只剩下了欧阳逐鹿头顶那扇一尺见方的小窗。
欧阳逐鹿盘腿坐在那一束清冷的光线之下,双眼微闭,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似今天这一幕,我经历过无数次。过去,当皮鞭抽在我身上的时候,只会加重我的痛苦,加重我心中的怨恨。”欧阳逐鹿幽幽说着,仿佛魔鬼在低声吟唱着诡异的咒语,“但是今天这一次却不同了,等野兽撕裂你们的身体,等它们咬断你们的手脚的时候,我心中的愤怒,将得到释放……”
恶魔般的低语声中,铁牢另外一侧的铁墙缓缓打开,铁墙后的暗室中,是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