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张……”常大牛张了半天嘴,也没能完整的叫出身后之人的名字,他的相貌本就憨厚,此时一结巴,更显得木讷。
张凛却对常大牛表现出的紧张毫不关心,只是冷声说道:“他们是死士。”
尽管张凛只说了五个字,但莫降略一思考也便了然:黑将要在郾城除掉他,所设之计异常复杂,层层连环,以黑将心思之缜密,不可能忽略跟在车队后面的追随者,派遣死士潜入其中进行监视也是常规手段。
只是,黑将虽然计划完备,但莫降等人的应变却也jing彩。也许黑将没有想过,与万余人马激战之后的张凛,竟然还有余力破围而出,而且直接找到那支队伍寻求帮助,又以雷霆手段伤了他安插其中的棋子。如果黑将对张凛的能力有正确的估计,派遣高手混迹于那队人马之中,待张凛前来寻求帮助之时纠缠住他,只要拖延片刻,那么事情到最后很可能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
“细微之差,决定成败,这话果然不假。”莫降低声感叹之时,正看到常大牛那双惊恐中透露着期待的大眼睛。常大牛在期待什么,莫降心知肚明,但莫降却不打算帮他这个忙,让这队人马与自己保持着这种联系,莫降大有深意。是故,莫降顾左右而言他道:“常大牛,你之前是做什么的?为何这头倔驴在你的手下,如此的乖巧?”
常大牛闻言一愣,不知莫降为何突然打听起自己的过去来,不过,他还是摆出一副老实的模样回答道:“之前?之前大牛是黄金贵族老爷投下的奴隶,整ri下田,也经常与这些牲口打交道,所以熟悉它们的脾气秉xing……”
莫降闻言点了点头。所谓投下,便是朝廷封赏黄金亲族的封地,黄金一族一统神州之后,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而土地便是封赏之物中最常见的。自大乾朝立国至今,每代皇帝也爱用土地赏赐他人,是故,大片大片的土地成为黄金贵族的私人财产,甚至有整州整县的土地成为某家贵族的私人封地这种极端的情况出现。而那些土地原本的主人,要么被强行赶走成为流民,要么成为黄金贵族的奴隶。尤其近些年来,土地兼并情况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莫降抬头又打量常大牛一番,觉得他这身打扮与奴隶甚为相符,思索片刻问道:“常大牛,你既然是某个黄金老爷的奴隶,就该知道,私自逃走可是死罪……”
“是啊,是死罪啊!”常大牛狠狠的点点头,似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面露惧sè,喃喃说道“三年前,狗剩趁夜逃走,被主人抓了回来,然后被主人吊在村口的柳树上,活活打死了!哎呀,那打手用蘸水的鞭子,抽了整整一夜,狗剩也哀嚎了整整一夜才断气……”说到最后,常大牛打了个哆嗦,似乎今ri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逃?为何又要跟着我们?”莫降饶有兴致的问道。
常大牛四下望望,确认没有他人偷听后才叹口气说道:“大牛原本也不想逃,可是那一天,莫大侠您在淇州常家庄附近与朝廷官军交战,我们小少爷,噢,也就是主家的小儿子,他恰巧是那支军队的百夫长,打仗的时候,却被您给杀了——主家闻讯后,悲愤之余,说什么‘汉人都该死!’,竟然要我们这些汉人奴隶为小少爷陪葬……大牛一想,横竖是个死,索xing就跑了吧!路上又听说莫大侠您极为厉害,那些黄金族人奈何不得你,大牛想,跟在您后面,或许是安全的,所以就加入了追随的队伍。”
莫降又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其他人呢?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这支队伍呢?”
“这个……大牛就不知道了。”常大牛憨憨的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那些人都不太看的起我,他们很少跟我说话,平时总是欺负我,不然,他们也不会强逼着我来打听消息。”
常大牛说话的时候,莫降一直在注意着他的眼睛,自始至终,他也没发现对方的眼神有过闪烁,是故心里对常大牛的说辞信了七八分。
与莫降有过一番对话之后,常大牛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见那张凛也没有要伤人的意思,于是壮起胆子问道:“莫大侠,张,张……他就在跟前,您能不能帮我问问……”
莫降狡黠的一笑道:“他就在跟前,你为什么不自己问?”
“我,我……我怕啊。”常大牛面露难sè道。
莫降低头,凑近常大牛低声道:“你怕,我就不怕么?这家伙这么凶——实不相瞒,那一ri在淇州,杀了你们小少爷的人,其实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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