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道:“刘季是国家的要犯,自从在丰西纵徒后就做了强盗,郡守多次派兵捉拿。现在赵县令真是糊涂,怎么能听上萧何的话而重用刘季?若是这样,沛县就不是赵大人的了啊!”二位官差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采道:“你们想刘季、樊哙那帮人平素对赵县是不是令恨之入骨?他们若是来到城中,能听赵大人的话吗?若是赵大人对他们稍有龃龉,他们就会违抗命令,弄不好就要反目!”二官差道:“你为什么不把这话告诉县令大人?”魏采道:“我身陷囹圄,怎么能见到赵大人?”二官差道:“我们现在就去拜见县令大人,告诉他你有重要的事情,请他立即召见你。”魏采喜道:“如果沛县有美好的未来,都是二位的功劳啊!”
两个官差就来拜见县令道:“小的们偶从牢狱经过,魏采大人说有机密大事要禀报。”县令说他有何事。二人道:“他说非要见到您才敢说出口。”县令非常疑惑,就叫人放出了魏采。魏采来到府中见到了县令竟然长跪不起,悲切道:“我听说大人要叛秦应楚,还要召回刘季,这是真的吗?”县令道:“不错,是这样的。”魏采果断道:“赵大人,刘季是个什么人您难道不清楚吗?”县令道:“我岂能不知,但这次是我的决定,我要借助他的名义来号令全县的子弟。”魏采道:“‘掩耳盗铃’是自欺欺人的办法,‘负薪救火’是自我毁灭的开始。一件小事情都不能如此,更何况是国家大事?现在您自己掌管着一县的事务,主宰着全县人的生死大权,所以只要您担任起义军的首领才是最合适的,可是您怎么又要找一位别人担任首领?”
县令道:“你的意思是军队的统帅权应该由我来担任?”魏采道:“可不是吗?大人若是用别人,这就是‘授人以柄’的道理啊?您再想想,刘季、樊哙这帮人在怎么样的人吗?县令大惊道:“你继续说?”魏采就道:“刘季和樊哙都是骄横跋扈之辈,目无法纪之徒,他们从前都不把秦法放在眼里,何况是现在?前两天听说樊哙刚来到县衙,他就私自鞭打官差,又私放耕牛,竟然把两头耕牛扯着倒退了几十步,那蛮劲大的了得。这伙人专门跟官府作对,他们一旦得势,您怎么能控制得了?况且大人在大堂上还对吕雉用过刑,这事刘季岂能善罢甘休?现在大人请刘季回来,简直就是引狼入室,您的事情一定不会成功,反会召来杀身之祸。希望大人三思而后行啊?”魏采说完这番话,赵县令就想起了以前的许多过节,心里就感到毛骨悚然,于是对魏采道:“你说的简直太对了,再让我好好想想吧?”
当晚,县令一个人坐着思考这事儿,心里闷闷不乐。他的夫人走出来,看见他这个样子,就问:“老爷因何事而烦恼?”县令就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夫人。夫人道:“魏采说的对极!刘季是个凶顽之徒,从不把您放在眼里,况且全县的罪犯都听他的,你一旦召他回来,这就好比是‘倒持干戈,受人以柄’,事情必定不成,反会身败名裂。尤其是那个屠夫樊哙,一旦翻脸,根本不认你的帐!你若要背秦起事,就自己控制军队,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赵县令道:“夫人说的对,可是这件事是萧何大人谋划的,我如何向他交代?”夫人道:“萧何怎么了?他和那帮人早就串通一气了,说不定这就是他提前预谋好的圈套?”赵县令一听恍然大悟,道:“夫人言之有理,我差点儿上了萧何的当啊!”县令就立即召来县尉万俟突商议。万俟突正想自己大干一番,就完全赞同县令夫人的看法。
这时有军士前来报告,说刘季已经占领了丰邑,正在号召兵马。又从郡中传来消息说,郡守大人要各县高度戒备,防止有人叛乱,还说……”赵县令见他吞吞吐吐,就问是怎么回事。军士心惊胆战地道:“郡守还说……说萧何大人从郡中逃走了,不知去向。”赵丰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心想郡守根本就没有背秦应楚的想法,原来这都是萧何的主意。今后若是秦军剿灭了陈胜,自己就要背个叛逆的罪名,也许还要灭族。县令想到这里,竟然两腿打颤,小便失禁,就瘫倒在了地上。众官吏连忙掐人中、顺气、呼叫、急救了半天,赵县令才活了过来。只见他哭丧着脸,有气无力地道:“萧何害我,萧何害我啊!现在郡守大人若是知道我要背秦应楚,我就完了啊!完了啊!这可怎么办?萧何出此下策,害苦了我啊!”赵县令呻吟了一会儿,忽然又来了精神,就起身切齿道:“不杀萧何,如何向郡守交待?”万俟突平素对萧何阳奉阴违,又和曹参尿不到一个坑里,此时见火候已到,就胆大妄为地说:“赵大人,萧何是主谋,您现在就说他是刘季的内应,立即命令军士先逮捕萧何,再除掉曹参,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们二人的身上。若能斩杀此二人,就立即拿着他们的头向郡守报告,郡守一定会赞赏你的行动啊!”县令闻听此言,大喜过望,就立即下令关闭城门,然后命令魏采和任敖率领官差去抓萧何和曹参。
魏采得到命令,高兴得要疯了,就走出县衙立即集合队伍。任敖见县令已经变卦了,大吃一惊,假装去调兵,急忙奔出衙门向曹参报告去了。这时县令也从府堂走了出来,对众官差道:“郡守大人并没有背秦应楚,而是萧何欺骗了我们,他私通芒砀山的贼寇,准备和刘季里应外合,现在刘季已经要来攻打沛县。本县命令你们立即去抓捕萧何和曹参,然后帮助郡守剿灭刘季,为国立功!”军士们唯长官之令是从,就立即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