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期望二哥如今,不要踏上三哥的老路。
白家长子府邸。
“为什么分出白家?”白宵重复了一遍妻子的问题,眉宇间渐渐染上些悲哀来。
小郡主看着他,一言不发。
“婉儿,”白宵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等陛下归京,我便请旨……归隐。”
小郡主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笑出了眼泪。
此时,千里之外的江南长洛,李家院内。
乔蔓很头疼。
出了事后,第一时间就有人将话传给景宁帝。等她知道消息,大体上已尘埃落定。
白霖与二皇子分别被禁足在院中,李清则是被丢进柴房,皆是被重重围住。
她听到这话,大概也猜到是皇帝舅舅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此事。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家的一通房病故就成了投入水中的一颗小石子,除了在仅有的数人心中划开些涟漪外,再无人注意。
乔蔓在后来才偶然知道,那通房正是李清的母亲。
可那已经不重要了,李清撞到这种皇家阴私,注定是一个死字。除了她,李家所有听说些苗头的,也皆难逃一劫。
便是在考虑大驸马父亲的问题时,乔蔓想,舅舅怕是也在犹豫吧。
错就错在,白霖是六驸马啊。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断袖,还是和自己儿子有染的断袖,有哪个父亲能忍受这样的事?哪怕出事的只是在他身前并不讨喜的孩子。
帝王之怒,为江南李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想通这些事后,乔蔓反倒是不在意二皇子是怎么大意到被人发现的了。诚如母亲所说,这事儿不可能幕后没有人推着。但放眼望去,一同南下的诸人里,能做出这事儿的无非是几位皇子或驸马。
多年下来,他们至多实在二皇子与端阳府间犹豫着。
此举是投诚或其他,乔蔓不想细想。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只要去等待或改变结果,就足够。
她漫不经心的默道,总不会……是乔锦笙吧?
这一日的风波,显然不会太快结束。
在乔蔓正犹豫是要去寻母亲还是唤表妹来自己这里时,玉梨突然推开门。她拧起眉,正要训斥,就见玉梨面色惨白道:“长公主她……出事了!”
“什么?!”乔蔓蓦地站起,甩起的袖子将桌上茶盏打翻了她都没有注意。
“御医正往长公主那边去……说是、说是中毒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中毒”二字时,乔蔓有种宿命般的悲哀感。
她缓缓的吸了一口气,隐在袖中的手指扣在掌心里,略长的指甲险些扎进肉里。
不会有事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接着快步走了出去。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一路上,乔蔓都在默念着。只是等她到了长公主房前,看到乔锦笙正眼圈发红的站在哪里时,乔蔓险些崩溃。
她的手已经碰到房门,但并没有立刻推开,而是问表妹:“太医怎么说?那群庸医!如果母亲有个好歹,我要让他们全部陪葬!”
不会有事的……乔蔓仍旧在安慰自己。
可心下的慌乱是哪怕去年母亲中毒时她都没感觉到的,心跳的太快太快,像是下一刻,就要失去什么了。
去年不是没事么,她对自己说。
等乔蔓终于想要推开房门时,门却从里面打开了。站在乔蔓眼前的是景宁帝,他的神色隐在阴影里,让抬头探寻的乔蔓都看不分明。
“母亲她……”乔蔓问。
景宁帝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身。
房中跪了一地御医,可在乔蔓眼中,那些人都成了背景。她一步步的走进去,最后站在床边。
乔蔓先是拢起眉尖,看着床上躺着的长公主,然后俯下`身,去探那人的鼻息。
感觉不到了。
床边的小柜上放着尚未收拾下去的手帕,上面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母亲。”她轻轻唤了声,“您是太累了对不对……”
“姐姐。”乔锦笙是跟在乔蔓身后进去的,她的声音也带着些哽咽,“姑姑她、姑姑她……”
可话未出口,就被表姐的眼神吓得不敢多言。
乔蔓别过头,她甚至还是在笑,笑容温和美好,眼神却锋利如刀。
“母亲怎么了?”端阳郡主柔声道,“母亲只是累了。”
半个时辰前,长公主房中。
乔洛问乔锦笙:“是你做的?”
乔锦笙沉默。
乔洛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本宫当初怎么会以为蔓儿是养了只猫呢。”
一边说,她一边抬手,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咽下口中的液体时,长公主的视线一直停滞在房中的阴影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乔锦笙一眼。
药碗自乔洛手中滚落在地时,发出一声脆响。九公主盯着眼前人,神情莫名。
“像是被冤枉了什么啊。”她说。
无人答话。
景宁三十二年夏,端阳长公主于江南长洛突发急病,不治身亡。
只是日后太医又查出疑点,私下进谏。真相如何已无人能知,但一道旨意已在南巡归京前快马传至宫中。
惠妃品行不端,贬为庶人,迁居冷宫。
又有人说,长公主并非是急病,而是被人下药。
而那下药的人,是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