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转意那一天,朕会一直等着!”
拒绝萧珩封侯的旨意是江袭继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因为事情一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发展,萧珩很快就遗忘了当年同袍之间的情谊,那些手中有些权利的小将领们都被以各种理由剥夺了兵权,唯有江家在内的几家武将世家才能与他斗个你来我往。
而江霖对他的救命之恩在那些权利的浸淫之下化作一缕清风飘散,只有偶尔的一瞬间会记忆起那一段未可知的过去。
江袭继将兵符毕恭毕敬的交到了萧珩手中,“臣带兵数十载了,边疆雨雪风沙早就谱写成歌,在臣的余生中飘洒,臣厌倦了京城的四季。”
只是不知道他厌倦的是那春去冬来的四季,还是那个四季之间飘荡的人群。
江大人第一次抬起头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太极宫,这里的奢华与他记忆中的大相径庭,那个昔日里喊着一切从简的少年也永远不复存在了。
看了萧珩两眼,江袭继欲言又止,无声的摇了摇头,“陛下,臣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恩准臣在临行之前去见丽妃一面。”
“这……”萧珩有意拒绝,毕竟那些所作所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端倪,又岂是一个小小宫女能够解脱的。
不过江大人膝下除了那个小孙子,也就只剩下了那位远在深宫之中的女儿了,父亲想要在临别之前对女儿说一声再见,也在情理之中。
“罢了!朕允了!”萧珩无奈的叹了口气,装作不舍得样子挽留。
“李培东,下去通传一声!”
“多谢陛下体谅!”江大人按着怀里的小孙儿给萧珩行礼,“臣告退了。”
送走了江袭继,萧珩站在宫中久久不能言语,父亲走了,霖哥走了,眼下就连江叔父都要走了,萧珩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朝着龙椅走起,只觉那昔日里金光灿灿的金椅,如今摸去却觉得异常凄凉。
“朕又要送走一位旧友了。”萧珩苦笑一声,他的那些昔日旧友不是被他陷害,就是被他以各种缘由发配出去,如今身边剩下的也就只剩下文家的那个和江袭继两人而已。
文家……萧珩攒紧了拳头,手臂用力到一阵阵颤抖,“朕终究要牺牲你们,来换取我国长治久安,永无分裂之险。”
那些老臣们都忠诚暂且不论,他们手里的权威远大于他。
“若有一日真的有人逼宫,朕是不是还得想方法得到他们的认可,才可以传讯御林军来守护是吧?”萧珩苦笑了一声,“朕早已弱冠……”
“该是您的,永远都是您的!”李氏不知何时偶然出现在了萧珩身后,一双秀手轻轻的抚开他紧皱的眉头,“您是天下之主,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又何必急于一时?
“朕这天下可不止是朕的!”萧珩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爱妃怎么来了?”
“妾身瞧着陛下今日下朝归来后就面色不佳,以为是出了什么麻烦,所以想着是不是应该熬住一副安神的汤剂来。”
“不过,汤剂苦口,陛下需要的是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