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轻轻抚摸着她手,温言道:“师父知你有了好归宿,好生欢喜。秦少侠仁心侠骨,江湖上早已传遍,为师本来尚有疑虑,今日一见之下,果然气宇轩昂,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沐青兰听师父称赞情郎,芳心窃喜,低头轻轻抚弄着衣带,偷眼觑着秦川,目光中含情脉脉,双颊晕红,嘴角含笑,脸上神情又是害羞,又是欢愉,又是得意。
秦川道:“敢问奉托师太之人,是哪位前辈?”
眉月师太微微摇头,脸现悲悯之色,道:“请恕贫尼已答允过她,不能泄露其身份。但我深信其为人,而她所说之事,关乎少侠与兰儿泰山之行的安危!”
秦川一惊,道:“烦请师太赐示!”
眉月师太缓缓的道:“奉托贫尼之人言道,‘百戏帮门户有变,务须小心。最好秦帮主别去泰山,免得全军覆没。’”
秦川又惊又奇,道:“什么?”眉月师太道:“贫尼受托所传的便是这两句话。现今总算不负所托,至于个中详情。乃是贵帮门户之事。贫尼也不得而知,须小施主自行领悟判断!”
秦川低头寻思,暗想:“门户有变,便是说帮中出了叛徒。叛徒又是哪一个?我又该当如何是好?听师太之言,似乎泰山这边危险之极。”
他望了望眉月师太,忽然想起一事,道:“请问师太可有个徒弟叫袁芳的?”眉月师太脸现讶异之色,道:“不错,贫尼已有三年不曾见过劣徒,秦少侠在何处见过她?”
秦川叹了口气。道:“袁芳姑娘已经死啦!”
眉月师太一惊,举目向他直视。问道:“你说什么?”秦川道:“晚辈说令徒已经亡故啦!”眉月师太凝视着他脸,过了片刻,道:“她是怎么死的,少侠不妨见告!”
秦川便将洛阳城外袁芳为上官信所杀的经过说了。此事他曾跟沐青兰提及,只是她并不知自己尚有这么一位师姐。
眉月师太默默的听秦川说完,轻轻吁了口气,黯然道:“贫尼遁入空门十余载。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兰儿,另一个便是芳儿。只可惜芳儿资质平平,又误入魔道……”她瞧了沐青兰一眼,叹道:“兰儿,我没有告诉过你有这么一个师姐,只因她是你爹交托给我的!”
沐青兰轻轻啊了一声,神色甚是诧异。
眉月师太叹道:“芳儿的父母本是七星教中人,也是你爹的旧部。在当年三帮六派火并魔教圣殿一役时双双殉教而亡。你爹把她送到‘无心庵’中,我怜她孤苦,便收留了她,授她武功,抚养她到十八岁,才让她回到你爹身边。”
秦川想起当日上官信在袁芳的右乳附近查出一个朱红色的记号,便问:“师太,袁姑娘身上有个红色北斗七星记号,你可知道?”
眉月师太叹了口气,道:“这女孩儿幼时都是我帮她洗澡,岂会不知?只想不到三年前她突然不辞而别,离开无心庵,原来她已被沐……”她说到这里,瞧了沐青兰一眼,摇头道:“你师姐当真命苦,竟又这般胡里胡涂断送了性命!”
沐青兰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哽咽道:“都是我爹做的坏事!师父,直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门师姐!”
眉月师太叹了口气,缓缓道:“诸法从缘生,诸法从缘灭。我佛家讲究因果,宿因所构,果必应之,想来芳儿命该如此。”想起十余载师徒之情,不觉黯然神伤,过了一阵,转头向沐青兰道:“兰儿,为师还有话跟你说!”
沐青兰笑道:“师父,请移步到徒儿房内!”当先带路。
秦川躬身道:“恭送师太!”眉月师太走到门口,忽又转身道:“秦帮主,托贫尼传话之人自己所知似亦不多。但据她言道,依你的性子,定是明知泰山之行凶险万分,决不会畏葸不前。所以,希望你多存防人之心,免遭宵小所算!”秦川唯唯答应,称谢不已。
待将眉月师太送出门外,返回房内,独坐灯前,寻思:“托师太传话的人究竟是谁,此话又是真是假?”想起百戏帮自三老暨各分舵舵主以下,个个俱是精明干练的老江湖,倘若果真出了内奸,实不知如何防范。
又想:“男子汉当轻生命,重然诺,我现下做了百戏帮主,乃是受老帮主之托,倘若百戏帮在我手中灭亡,我如何对得起他老人家于九泉之下?算来玉妹和桑舵主早该到了泰山,她二人可不知帮中出了叛徒,千万别中了暗算。”
一想起易婉玉涉险,不禁热血沸腾,双手抱头,情难自已。
如此呆呆的坐在灯前,思如潮涌,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脚步轻响,门外有个男子口音低声道:“启禀帮主,属下邓宏图有要紧之事禀报。”却是邓长老的声音。
秦川拔闩开门,只见邓长老满脸忧色,站在门外。秦川道:“这么晚了,邓长老还没歇息?”
邓长老随他进去,反身关上了房门,悄声道:“帮主,属下斗胆问一句,眉月仙子来访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