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做人奴仆,稳妥能干自然重要,但首要的还是健康。
因那次得了教训,她一直都极为小心,只怕再旧事重演。
后来她到了蒋家做丫头后,因为有一次无意中打翻了一坛酒,起了满身满脸的红疹子,幸亏那管事嬷嬷是她姐夫的姑妈,帮她遮掩着,还编了理由将她送回家去,不然铁定被遣出去。
她对一切发霉的东西过敏,特别是蘑菇和酒,吃不行,用手摸到也会发病。
这毛病还是幼年时家里有一年盖新房没地方住,她住人家阴潮至极的小柴棚时患上的。
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偏偏犯了这过敏的毛病。
看着镜子里那不堪入目的自己,翠梅禁不住欲哭无泪。
脸上、手上、脖子起了许多红疹子。
却没想到的是,第二日当这姑娘起床梳洗照镜子时却被自己惊到了——
“啊——”
之后,这姑娘想着明日还要早起过去秋枫阁安置,所以清洗一番也就早早歇下。
翠翘也帮着她,所以很快就收拾妥当。
翠梅向九姐儿告退之后就回屋了,回去自然是一番收拾。
这丫头入府也多半年了,一直都干的不错,难得的也聪慧伶俐。
九姐儿看她不错,就将她要到四房,安置在书房里,顶替她姐姐曾经的位置。
这巧珍虽然只有十一岁,却因为自身的遭遇,极为安分懂事。
感慨她这番意气,杨国丰又将她卖入教坊的年幼妹妹弄了出来,弄到了这威远王府,正是这巧珍。
巧花却誓不再嫁,打算守着那人的父母,和那人大哥大嫂遗下的一个侄子过日子。
只可惜巧花福薄,那个将领死在去年对西蒙的那场征战中。
当时这也是府上佣仆间极为看好的一段姻缘。
巧花是官奴,也曾经是大家闺秀,而那个将领却是草根出身,相得益彰的两人,十分美满。
去年巧玉那件事后,巧花也被杨国丰嫁给了手下一个因为功劳由士兵破格提拔起来的小将领。
巧珍是巧花的妹妹。
九姐儿交代了她几句,就让她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明日让她和巧珍一起去秋枫阁。
第二日,翠梅结束了山林那边的事,半下午的时候,就来向九姐儿复命。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笑了。
相信凭她的姿色,还有聪慧,在这后院之中定会有一片天地……
她虽然不识字,但有一点她却很明白,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这愈发坚定了她对这件事的主意。
她也是尽心而忠心的,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见外,就因为她是这般丫头们中最出众的吗?怕她日后有一日分了她的宠吗。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对王妃心生怨怼。
更何况王妃还一直都防范她,看她安排伺候王爷的人就知道。
因为,不管是翠梅,还是王妃,都是人精般的人。
她很快动手将衣服缝好,然后又将身上这件新的换去,穿上这件旧的。
不就一件衣服吗,如果她做了这王府的姨娘,还愁没衣服穿吗?
但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
她开始后悔刚才贸然拿起剪刀了。
可如今……
这件衣服虽然不够艳丽,可布料却是顶好的,她穿着也好看。
转回头,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床边她刚刚缝的那件衣服上面,脸上禁不住又满是遗憾和痛心。
却不知她身后的翠翘脸上的笑容转瞬就敛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复杂。
翠梅也对她笑笑,转身提着那灯笼走了。
“我们是好姐妹吗,”翠翘却笑了,然后又催促,“快去吧,不然就更晚了。”
“嗯……谢谢了。”翠梅禁不住很是感激。
“拿着吧。”翠翘将灯笼递到翠梅手上。
“等等——”但翠翘却又叫住了她,转身进了两人屋子相毗连的一间小耳房,然后有很快出来,不过这时手上却多了一盏小灯笼。
“没事,不就这么一段路吗。”翠梅却道,语毕转身就向外走。
“可是已经很晚了。”翠翘看一眼外面的夜色。
“哦。”翠梅点点头,然后起身下床,梳了梳头,披了一件外衣,然后转头对翠翘道,“我去巧凤她们那边看看,交代一下她们明日的事。”
“今夜不轮我,是青杏。”翠翘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继续飞针走线。
“没去王妃那边伺候吗?”她开始和她找话说。
衣服撕了口子,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某些她不知的原因想穿的漂亮些而扯得慌,但此刻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看来是她想错她了。
当翠梅睡了一觉起来,看见那在床边油灯下缝衣服的翠翘时,禁不住心生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