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来的成王

    我站在灯笼下面，晃着眼睛，看不清远处黑暗处的人影，只得等那人走近了再看。

    见那个身影很快的走过来，又说了一句：“出来的着急也该加件衣服。”随之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在了我的肩上，他却转身独自进去了，没让太监通传。

    只一瞬间，他的声音便告诉了我他

    是成王，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气虚轩昂的成王。我心里一暖，忙转身跟了进去。

    他一身便装，我有种感觉，他仿佛消瘦了许多。他免了一路的请安声，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

    我也跟了进来，见吴公公正在给皇上弄宵夜，皇上这两天，很少吃东西，只吃了很少的清粥。

    皇上躺在龙床上，假寐着。

    成王见了，快步的朝吴公公走过去，接了他手里的碗，见是一碗燕窝，便对吴公公道：“吩咐御膳房，弄碗槮粥来，再弄点清爽的小菜。快着些。”

    吴公公听了，忙点头，出去布置了。

    皇上此时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成王在那里吹着燕窝，展颜道：“成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成王道：“儿臣来迟了，这两天儿臣感觉疲累，一直躺在床上，不想连父皇病了都不知道。”

    皇上道：“你也病了，何罪之有？公公呢？怎么是你在弄宵夜。”

    成王接口道：“我见只是碗燕窝，又让他们准备别的去了。”

    皇上微微点头，想要起来，我忙过去，在他背后扶她起来，用垫子倚在皇上的后背。又在床边放了把椅子，让成王坐在那里方便喂食。

    成王见了，微笑道：“难得薇儿大家闺秀竟能做的这些事情。”皇上听了亦点头道：“这也让朕颇感欣慰。记得楚蔷初进宫时，为朕穿衣都不会的，哈哈。”说着，竟轻声笑起来。

    成王也轻轻的笑了，我羞得的脸色绯红，在一边坐了。心里想：我是个冒牌的大家闺秀，做这些事情有什么稀奇。不由得偷偷笑出了声音。

    皇上和成王见了，笑的声音更大了。

    这时吴公公回来了，见我们都笑着，道：“还是王爷有办法，这两天这宫里说话声音都少，王爷一来，皇上和二小姐就都笑了。”

    我听了，心里琢磨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呢。忙接道：“哪有？我没有笑。”

    这次，连吴公公都笑了。

    这时估计是燕窝不热了，成王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着皇上。皇上吃了半碗。不过那碗是金的，很小很小，只有我的大半个拳头大，可见皇上也没吃多少。

    成王把燕窝搁在一边，吴公公拿清水帮皇上漱口。皇上心情大好，对成王道：“这几日，我总是梦见你的母妃，回来看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去过他的陵寝看看，等回去都城，你去看看吧，再做场法事，给她祈福。”

    成王听了，眼圈一红道：“儿臣遵旨，这几日，儿臣也梦到母妃和。。。”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下去。

    我见了，忙起身，想出去回避。皇上道：“楚薇不必出去，在这里听着吧，不要对别人讲就是。”我依言又坐下了。

    成王见了，接着开口道：“我梦到母妃抱着弟弟来看我，还对我说要我好好照顾弟弟。我醒来心里难过，弟弟明明已经不在了，母妃还是心里惦念着他。”

    皇上听了，也忧伤道：“麟儿是你娘的挚爱，去的时候又那么小，怎会不让她挂怀。做法事的时候不要忘了便是。”

    我听了心里纳闷，麟儿从何而来，难道成王还有个夭折的弟弟？

    吴公公见我皱眉，凑到我耳边低声道：“王爷还有个弟弟，一岁时便夭折了。二小姐不必奇怪。”我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和成王继续说着闲话。都是已故成王母妃的事情，很多的细节，皇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皇上道：“朕记得你那时也有五六岁了，你母妃产后身子也恢复了大半，那时候她心情好，常常陪朕游览御花园，还在园中弹琴给朕听。冰儿的琴艺一般，没有蔷儿的好，但我那时还是听得着迷。几乎每天都去她那里听琴。你的弟弟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哭也不闹。”说着，一脸沉醉，回忆着往昔。

    成王也道：“是啊，儿臣记得，母妃每次在父皇走了以后，都会找琴师教习新的曲子，但不知怎的，父皇一来，还是弹奏那曲长相依。老是不变。那时候皇后还说，就这一支曲子，弹来弹去也没有新意，有什么意思？可父皇总是过来听，后来皇后也学了弹，结果父皇就是不去他那里，皇后为此还气的不行。”

    皇上听了，笑道：“可惜啊，她们两个都不在了，朕听的琴声也变了。”说着，叹了口气。

    不知怎么，皇上转头看到了我，随即笑了开口道：“楚薇的琴艺就是初学，和你母妃那时很像，那天她一弹，我就想起了冰儿。”成王也看了我道：“薇儿的气质也象，连身上的香气也象。”说罢，脸色微微一红。

    我听了倒真的不好意思了，忙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御膳房的膳食备好没有？”赶紧出来了。

    身后听到皇上和成王的浅笑声。

    吴公公加了一句道：“催他们快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