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这个人心眼太小,不知道是不是我过分敏感,我总觉得皇上对我有一份特别,可想不出特别在哪里。就像现在,众人在那里骑着马,皇上突然问我道:“薇儿,你今年多大了?”
我不由得想起我初来的那一天的情景,我懵懵懂懂的一天以及那天初见成王,那样的感觉,今天依然还在。
大概是我神游的太久,端王在我身旁道:“薇儿,父皇问你话呢!”
我猛然清醒过来,道:“薇儿的生辰是二月十五。”
皇上听了,放慢了马速道:“是啊,应该是早春,我记得那时候冰儿还穿着棉衣,”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就闭了嘴。神色忧伤,催着马快速回程了。
晚膳我们依然是回淑妃的宫殿用的,只是今天只有端王我和淑妃,成王和张连碧没有回来。
晚膳一如既往的丰盛,我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奢侈的生活,不再好奇。
一边用着膳,端王一边用眼睛看了几眼淑妃,淑妃察觉到,问道:“端儿,你想问为娘什么事情吗?”
端王犹豫着开口道:“今日父皇提起一位妃子的名字,端儿以前没有听说过,故而想问问娘亲,又怕违了什么禁令。”
淑妃见端王问的郑重,便喝退了左右人,只留了柳叶一人伺候,对端王道:“你说吧。”
端王道:“今日父皇狩猎时,遇到了我们,便在一起猎了半日,父皇兴致甚好,只是回程时,倜然问起,薇儿的生辰,末了说起了冰儿,似乎也是后宫的妃子,只是本王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啊。”
淑妃听了,脸色一变道:“怎么,今日皇上提起了她?”
端王见了,怔了一下道:“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淑妃听了,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道:“没什么,娘也是想起了过往,那冰儿是已故的皇贵妃姐姐的乳名,也就是成王的亲母妃的乳名,因她过世许久,故而端儿不知道。”
端王听了,点了点头道:“怪不得父皇提起后,心情马上就不好了,后来连话也很少说。”
淑妃和缓道:“那是自然,皇上与皇贵妃是少年夫妻,感情甚好。皇上还在登基的时候赠了皇贵妃一块美玉,是太极的摸样,寓意他与皇贵妃如一阴一阳想和相携永难分离。”
淑妃如此说,我猛然想起了那天初见成王,他要回去的那块玉,正是半个太极的摸样。莫非淑妃说的就是那块玉?
我不由得接口道:“皇贵妃和皇上的感情那样的好,皇后不妒忌吗?”
淑妃看了我一眼笑道:“那时候还没有皇后,皇后是皇上登基后先皇遗诏里给定下的,因皇后的父亲是当时的辅政大臣,所以皇上才不得不娶了皇后,皇上对皇后是敬多于爱!”
我闻言叹了口气,不禁又问道:“那皇后是谁家的女儿啊?”
淑妃听了,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皇后的本家在皇后薨了以后便犯了事,被抄了。楚相不就是那个时候被封的相爷吗?”
我听了,脸色一红道:“薇儿自幼体弱,家里外面的事情,娘亲和父亲都很少与我说的。”
淑妃听了,扑哧一笑道:“这对姐妹也真是,除了外貌别的方面一点也不像!”
我听了,忙低垂了头,假装害羞,心想:我是假的,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但不能你们说啊!
这时淑妃也不再管我,转头对端王道:“端儿,皇贵妃是病故的,皇上非常伤心,故而下令,宫里人不得私下议论皇贵妃之事,违者斩。在外边,可千万不要再提起这些故人和往事了,知道吗?”
端王听了,顺从的点了点头。虽然脸现沉思,却没有再多言。
晚膳用后,我们就散了,端王并没有再找我闲聊,我也自己回了宫室,熄了蜡烛,打算休息。
夜里静静的,屋子里暗黑一片,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白天骑马太过紧张,怎么也睡不着。忽然,隐隐的我听到了笛声,很像那时我初进宫见贤妃那晚的笛声。我不由得起身,推开窗子,窗外的月光如水,一下子洒了进来。月光中,那笛声分外凄凉。
我听得心里伤悲,不由得顺着窗子跳了出去。我很想知道吹笛子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