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得伤处又痛了起来。
焕离看他神情,就知道是伤势又发作了,忙拿出随身带着小黄瓶,倒出两粒药来,“哥哥就说,世子是要向皇上说明伤情的,可怎么就是一意耐着,还不让我随着带药,现下又痛了吧。就是再不爱,现下也只得是天天吃药。从前不是还说离儿,吃药是为了不吃药这样的话么。如今到了哥哥自己身上就全忘了。”
善修看了一眼那药瓶,“离儿从小不爱吃药,这会儿上也能教训人了。”
见他吃下药缓了一些,焕离才有些担忧地问,“我刚刚是过分了么,我让她跪下是想让她知道我的厉害,她那张嘴才不饶我,可刚刚偏偏就跪了。我又有些受不了了。”
善修一时噤了声。眼神只是望着,目前的廊柱不出一声。
焕离细细观察了一会,以为他是默认了,又觉得有些委屈,终于忍不住问,“世子哥哥也觉得离儿是个坏姑娘吧。那么落井下石。想想她已经一无所有了,还那样对她。你们男人都会喜欢可怜巴巴的女子,她就一直可怜兮兮的。”
那个身影零落委地的影子,一直善修脑中不断地跪下去,跪下去。看得善修几乎要气喘起来。焕离察觉他脸上表情不对,靠近看过来,善修像是怕她从自己眼中看到什么一样,躲闪开,“女儿家的事,哪有问哥哥的。”
将一直有些惊魂未定的焕离交还到她哥哥手上,转身要去艺园,刚刚出了门,下意识向那边的藏书阁方向上看了一眼,正看到,鸣棋抱着无忧走下来。
鸣棋经过他身边,“不要赋予无意义的想像。”说完,低头锁了锁眉目,“这么一看还挺美的。不过即使想想像什么也是我来想像。”
无忧看到善修面容一僵。想自己的无状都让他看得全面了,今后也倒是省事了。说不上是喜是乐。只是觉得他目光奇怪,竟像是动容之中的怒气冲冲。后来又想,也是,就在今天,她又得罪了一次焕离。那样还未被疼撞到过的女子,会怕了她吧。
很快彼此错过。
无忧知道自己有些羡慕焕离的福气了,焕离的确是被自己吓到了。在亲人的爱护下长大的焕离,满目里只看得到冰雪莹沁,恐怕只看一眼自己眸中释放出来的哀戚,就会被吓到。
从前,无忧也许会接受不了自己已经低人一等这样的事实,可现在即使让这卑微在眼前鲜活表演自己的痛处,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在疼,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人的境遇本就不同,自己也不会强求别人,凡事唯能求诸于己。何况,那些伤在她身上的痕,本就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她早厌倦了掩饰。
看鸣棋意已决,也不再挣扎,一任他抱着。
下了廊榭,鸣棋直接走向门禁。打发门人在外面守着。将无忧抱进去。
放下,想要迈步出门,又回头看看她,“来这里,你也看得出是为你好的选择吧。”
那语调轻轻,似乎现在才是救了她。
无忧目光轻上他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略略定了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