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墙之隔而已,但是由于两宫之间大门完全相反。是以从此处到水芸宫要走不少时间。吕溯游现在立在屋顶之上,俯瞰四周,水芸宫所在之内,尽收眼底。
吕溯游心中吐槽,早知如此,白日里真该直接翻墙而过。吐槽归吐槽,但也就只是想想罢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可不敢随意逾矩。
吕溯游舒展身躯,就在准备跳下屋顶之时,突然间,他发现水芸宫内漆黑的后园子里突然出现一丝微弱的火光。
吕溯游运足目力望去,发现竟是一人手里举着火把,怀中抱着一个陶盆。行走之间,不住地探首四顾。吕溯游运起功法,将目力运至极限,朝那道身影望去。
这时竟然发现,那举着火把之人,竟与他白日里曾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正是严妃身边的女史常嬷嬷。吕溯游正在好奇这常嬷嬷深夜间,何以鬼鬼祟祟,做出如此行径。
偷偷摸摸,避开侍卫,又在人迹罕至的后园子里鬼鬼祟祟抱着个陶罐。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吕溯游一时起疑,便俯下身去,静待事态的发展。
常嬷嬷终于行至终点,一颗粗壮的树木之下。接着又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但始终都没有朝一墙之隔的这座行宫瞧上一眼。
常嬷嬷跪下身子,将怀中的陶盆放在地上。又将手中的火把插在旁边泥土之中。火光因为微风吹过,摇曳生姿。只不过照在常嬷嬷的侧脸之上,显得有些诡异。
常嬷嬷从陶盆中取出一物,直到将此物靠近火把引燃,吕溯游才发现,那物件不是别的,竟是一张黄纸。黄纸引燃后,被抛至陶盆之中。原来陶盆中的都是些黄纸。
陶盆中的黄纸被全部引燃之后,常嬷嬷双手合十,磕了下去。接着起身依然跪在那里,嘴中念念有词。由于距离太远,吕溯游完全听不清那常嬷嬷说的是什么,但远观她有些焦急中略带恐惧的神色。吕溯游也知道,这常嬷嬷肯定是在祭奠着什么。
等到黄纸烧尽,常嬷嬷又一次俯身磕了下去。接着便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将陶盆中的燃尽的黄纸灰烬草草掩埋。抱起陶盆,拿起火把急匆匆走了。
吕溯游看着常嬷嬷怪异的行为,心中若有所思。之后便跳下屋顶,进了屋子。重新坐在刚刚休息的椅子之上,闭目养神,静等天亮其他人到齐之后为九皇子取蛊。
……
这一夜,皇宫内安静祥和,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而地处皇城权贵中心的姚家,却是着实像鸡飞狗跳一般。
从宫里来了几名供奉,敲开姚府大门直接说明来意。姚府中辈分最高的老太太风烛残年,早已不理世事。唯一的嫡子又在前些年早早离世,如今只剩下一个孙儿辈的在府中主事。姚家人丁不旺,嫡子也早丧,还好临死之前留下了一根独苗。老太太将这唯一的孙儿当做宝贝一样养在身边。宫中的姚贵妃也时常送来写稀罕物件,赐予这个唯一的侄儿玩耍。
是以这个姚家如今的当家人,虽年纪轻轻,却是享尽宠爱。就算是比起表兄的四皇子,也不遑多让。
这当家人叫姚姜。如今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到了他这一代,姚家嫡脉本来只剩下他一人。但为了姚家兴旺,延续子嗣血脉,姚家老太太和宫里的姚贵妃可是没少操心。
二人不知给姚姜纳了多少小妾,收了多少通房。只是这当家的太太却一直地位空悬。一切只因这姚姜向来做事荒唐,名声极为不好。偏偏两位长辈和姚姜自己又眼光过高。等闲官员家的女儿,他们又瞧不上。
是以这些年,庶出的儿女生了不少。但由于当家太太地位空悬,倒是没有嫡出的子女。
这晚,姚姜在外会友晚归,喝的酩酊大醉,本以卧榻休息,突然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有人来府中拿人。借着酒劲,当下间便火冒三丈。骂骂咧咧的出了屋子,来到府门前。
看到府门前的供奉,不问身份和来由,劈口便骂:“哪里来的腌臜泼货,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敢来姚府拿人。谁给你们的狗胆,可知此地为何处?还不速速退去,若是退的慢了,大爷我将你们的狗头摘了下酒喝。滚……”
这一通喝骂,几个供奉被气得脸色铁青,几人何时受过如此恶毒的咒骂。宫内,他们直接听命于周皇。在外行走,那些皇子、王爷都是向来礼敬有加。何时有过这种待遇。
当下间便抽出兵器,和姚姜对峙。好在领头的那名供奉为人老成,也曾听闻过这姚姜行事向来荒唐,又闻到一股冲鼻的酒气。便知这姚姜此时酒劲未散,是以说话间有些癫狂。于是,便拦下了身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