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夫举着火折子朝前探去,想看得真切些。
映着微弱的火苗,当营帐内的场景映入眼帘时,民夫先是呆若木鸡,紧接着脸色便变得惨白起来。
“你,你们继续,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先走了。”民夫颤抖着不住地往后退。
刚刚退到营帐门帘处,猛地转身想要逃跑时,一只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来都来了,就这样走了,不好吧。”在他面前,两个民夫装扮的汉子正一脸微笑地望着他。
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民夫正搭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把他按了回去。
帐帘很快又落下了。
这一次,营帐里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安静得和往常一样。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抬着早已死去的民夫从营帐里出来,面无表情。
此时的营帐内暗暗散发出了一丝丝的血腥味,但很快也被这呼呼的寒风给吹散了。
营帐里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十多张床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碑头村的民夫们,正呼呼大睡着。
不久前发生的事,似乎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走在前头的年纪稍长的民夫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打量着。
一边不忘回过头来嘱咐道。
“放心好了,大半夜又刚好过年,那群小卒才不会过来,都在他们的营地里呆得好好的。”年轻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心点好,咱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中年民夫说道。
“怕什么,我们现在这样,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啊,发现不了。”
“你傻啊,我说的是你叔他们,你看他们一副狂犬病的样子,一发作就乱咬人。
幸亏总是在大半夜发作,不然他们早就被那些军卒给抓去杀了。”中年民夫说道:“稳妥点总是没错的。”
“也是。”年轻人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说来太奇怪了,怎么村里的人和咱们不一样,咱们现在脑子可是很清醒的啊。”
“谁知道呢,老子连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都没印象,还把你叔给害了,说起来真不是人。”中年民夫摇摇头说道。
“算了,不想了,赶紧的把这倒霉蛋处理好吧,也幸亏他,不然就那么一个,怎么喂饱你叔他们。
少不得咱们得死个人,明日还不知道要怎么给你叔他们解释,现在好了,有他顶上,什么问题都没了。”
“嗯嗯。”年轻人连连点头。
随后两人加快了步伐,趁着夜色,偷偷地溜出了营地。
沿着小树林走了好一会,见到一个小坑后,两人便把浑身上下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民夫一把扔了下去,然后转身一路小跑沿着来时的路准备返回营地。
就在两人刚从小树林里跑出来的时候,几把明晃晃的长枪便伸到了他们面前。
幸亏脚下步伐控制得好,及时刹住,不然今夜又要多两具尸体了。
“什么人,敢闯入这里,不知道这里是禁区吗?”一个伍长手持火把走上前骂道。
“军爷,我们是营地里的民夫,碑头村的,晚上喝多了几口水,所以就,嘿嘿。”
中年民夫见状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换上了笑脸,显得极为自然。
倒是跟在身后的年轻人显得惊慌。
“碑头村的?”伍长举着火把朝前探了探,看清了两人身上装扮后,伍长那警惕的心放下了些。
有些不满地低声骂道:“撒尿要跑这么远吗,你们帐里难道没有马桶吗?”
“嘿嘿,晚上就满了,又懒得去倒,所以..。”中年民夫解释道,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行了,一个个懒汉,回去吧,都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多穿点,明日还得上工呢。”
伍长见状也不在怀疑了,打量了一下一直躲在身后的年轻人,皱了皱眉便挥挥手说道:“滚吧。”
“哎,谢谢军爷。”中年民夫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便扯着年轻人要离开这里,几个军卒也纷纷收枪,让出路。
“等一下!”
就在两人刚刚跑出不到两步的时候,忽然身后的伍长突兀的一声喝住了他们。
紧接着,几个军卒从身后奔了过来,把两人又再次围了起来。
“怎么了军爷?”中年民夫脸色变得有些僵硬,缓缓转过身来,笑问道。
伍长不说话,只是蹲了下来,轻轻地从地上抿了一下。
然后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沉默了片刻,便站了起来。
“你说你们是出来撒尿?”
“对啊。”
“哦,看来你身体不怎么好啊,都尿血了?”伍长伸出手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