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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崇璟无视了褚红尘后面一大段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褚红尘说的反噬,死……心里头乱如麻,他此刻心绪不宁,眼皮子也重了些,忍不住蹙眉,他只好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竟像着了魔似得,对云织越来越上心,难道那丫头是什么妖孽吗?不然,怎么能扰得他心里头如此不痛快。
想到此,他脑海中闪过与她那么靠近的一瞬间,鼻息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梅香。鹫国的梅花每到这时候总是能开得极其艳丽芬芳,想来她定是时常穿梭于花中吧。
闻惯了宫中庸脂俗粉的气息,云织的到来让北崇璟放松了许多,不禁想起母亲身上,也常常有几分相似的味道……
现在,北崇璟也许能体会莫睿笙的几分感受了,这丫头年纪轻轻的,确实有种莫名的魔力。连他北崇璟,似乎都逃不过。
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北崇璟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他真的,杀戮太久了……
不过片刻,北崇璟已睁开双眼,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瞬间的功夫,一个黑影“咻”得一声,已是恭恭敬敬跪在他面前。
只听北崇璟薄唇轻启:“你去看看她的情况,若有不妥,速将那丫头给带到这里来!”
黑影不作任何答话,却是轻微点了点头,随后,如蜻蜓点水般跳跃而去,再度消失无踪。若寻常人在此,只怕要赞叹此等绝世轻功了。
宫殿中,云织昏迷在地上,冰凉的寒气如藤蔓般迅速包围她娇小的身躯,遭到反噬后,云织只觉得心口不断涌上一股痛楚,如熊熊大火燎原般在她体内游窜,一冷一热,和四周的寒冷互相融合却又互相排斥,云织虽意识不清,却仍然感觉到说不出的难受。
她觉得身体越来越轻,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从天而降,在坠落,在坠落……她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
从小到大,她还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无意识爆发出这么强的能力。她,真的是她吗?
哥哥,父亲,我好难受……好痛苦……我好想离开这里,我想离开。
本能的意识驱使着她抖动了手指,眼睛半睁不睁,在黑暗中,她觉得唇边有点湿漉漉的,竟是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吐血了吧。
真没想到,才经历不久的溺水,居然紧接着又要以这种坑爹的方式死在这里。这冰冷的宫殿,她心有不甘!为什么……
莫睿笙……莫睿笙……你死哪里去了?……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吗,为什么我在这里备受折磨,你不来救救我……
云织居然觉得莫名的心酸,眼角滑落一滴泪,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对莫睿笙的感情早如种子般在她心中一点一滴萌芽。
或许世事无常,当我年少无知时,是你伴我在身侧令我动心,当你在那一晚在风中紧紧环抱我时,已无声无息握住了开我心房的钥匙,只是,我们彼此都太强硬……都不愿意承认而已,毕竟这段情,来的太唐突,太荒唐了……
若我今日死在这里,那便见不到你了,对不起,我不能等你回来了。
云织感觉体内好似装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核,它在不断膨胀,巨大,挤得五脏六腑都快爆炸了,这股莫名而来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好难受!
它似乎在和她争夺仅存的氧气,眼下,云织已觉察到那种窒息的感觉。正如当日在水中的遭遇是一模一样,那种恐惧和孤独,如洪水般再度涌入心头。
只是这一次,恐怕没人再来救她了吧……
云织在睡梦中,仿佛看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独有的凌厉给她熟悉的错觉。
我想,是地狱的死神来带我走了吧……也好,这样就好……
云织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头一歪,嘴角缓缓流出更多鲜艳的血,看上去像一朵绽放的罂粟,此刻她乌黑长发尽数散放在地,本来清秀精致的五官因嘴角勾勒的弧度和那点点鲜血竟添上几分妖娆艳丽。
黑影居高临下望着她,实在不可思议,伤得这么重,这个女人居然还笑得出来?不过,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微微弯腰,伸出手去,已是轻松将云织抱在怀里,黑影有些惊讶,这身子居然这么轻,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在一瞬间的犹豫后,他稍稍动身,便已消失在宫殿中,一转眼,远处一个黑点正在时高时低的建筑中飞檐走壁,所到之处全无气息,仿佛他,从未出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