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中宛如一般闲家老翁一般饮茶谈天,说这说那,内里其实也有着某种原因。
许宣望着对面走来的几个人,心中想着,即便以他们养气的功夫,在知道原本的某个被认为是“无稽之谈”的猜测变做现实之后,心情大概都不会好。
尤其是蒋通保……
虽说严知礼表面上是准许了许宣应考,但另一方面,许宣其实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看人素来有一套,此时知道严知礼心中格局偏狭,那么做一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在背后搞搞鬼,也不是不可能。总归是前世与人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对一些人在一些事情面前的反应有一个比较大致大判断。
但是完全具体的判断其实是很难做出来的,即便能够有,也不准确。比如先前被一群泼皮威胁,这件事就无法预料。但总归是意识到或许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此在这之前,就以自己的方式做了些准备。
在前几日的时候,他上门拜访了一下谢榛等人。主要是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同严知礼之间的龃龉,随后提出了某种可能的担忧,比如县试这天或许会有意外啦,因此希望几位长者照佛一下。
早在此前,谢榛等人其实也听闻严知礼取消他考试资格的消息,原本就是做好准备,会出手帮一把的。因此当许宣找上门的时候,都以为是这为了此事。
“老夫早就劝你,不要不务正业,你看看……搞成这个样子……”
他的一番话之后,蒋通保痛心疾首的拿手点了点他。除此之外,就显得比较平淡。被几位长者数落了几句之后,他们几人对于许宣所担忧的事情,其实有些不以为然。
眼下的科场之中,龃龉的事情或许有。但是以一个知县的身份来可以加害普通书生,总觉得不会是随处都能遇到的事情。
谢榛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随后说道:“以老夫之见,严知礼此人胸中格局虽小,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吧。若真如你所言,那就有些……下三滥了。”
许宣点点头:“若是没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但为了以防万一,学生还是希望几位老师到时候能够帮上一帮。”他说着,望着蒋通保古怪的眼神笑道:“蒋公放心,在下到不至于用这种事情去栽赃严大人。”
听了他的保证之后,蒋通保稍稍放心下来,随后大概也觉得许宣如今满脑子的阴谋论,有些不像话,于是出言点了点。
“怕是你想得有些过了,若真的是成心与你为难,其他的方法或者更容易一点吧。比如将你的卷子黜落……这样做简直合情合理,没有任何说不过去的地方。”
“因为一些原因,他大概不能轻易黜落我的卷子。”许宣闻言笑了笑:“几位老师知道学生先前因何而让严大人让步么?”
许宣说完之后,将两封信件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几人的笑容就僵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