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想,别人也会这样想,他们一定认为我不会回来,所以这里才暂时安全,不过,东方润只会一时糊涂,等他想过来,也一定会往这个方向来找我们的,所以我们动作要快,行动要隐蔽。”
安倾然说到这里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忍冬惊讶地上前扶着她:“您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了?”
“疼倒没有,刚才他踢了我一下,可是我扰了他的美梦吧。”安倾然轻松地道。
忍冬信以为真,两个人在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有灯光的方向走,安倾然边走边庆幸自己从小练习武功,否则今天定逃不出来,刚才上墙头的时候,她还是先拖忍冬上去,自己才翻过来,但到底八个多月的身子,更何况这八个来月,她可是没有练过功夫,所以,刚才肚子疼了一下,她很担心,但是箭在弦上,她们母子涉及到国家的安危,非比儿戏,若自己一直在东方润的手里,等先帝驾崩,怕是东方润直接威胁东方锦放弃皇位,他都肯的。
他肯吗?
安倾然突然停下了脚步,略一思忖,便笑了,他一定肯的。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想到这里,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我们找你父亲去……”
忍冬一不小心还跌了一脚,爬起来自嘲地道:“奴婢真是笨,利手利脚地还摔跟头,主子,您没事吧。”
安倾然摇头:“我们不能停,那些丫环明天早上会醒过来,在这之前,我们只有两到三个时辰,我们步行也不过几十里……”
说到这里,她越发着急起来。
主仆两个也不再说话,一直急着往前赶,安倾然别的没有觉得,只是觉得肚子越来越紧,她忍着,不是不担心,只是必须往前赶。
终于,天将破晓,东方露出了静静的蓝,有一点点的晨光初露,仿佛婴儿睁开了眼睛,那样的蓝,那样的安静,让人一见,心生宁静。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庄。
忍冬开口道:“小姐,我们进去讨口水喝吧,走了一夜了,您也歇歇……小姐,您怎么了?您是不是……”
安倾然额头汗如雨下,她咬着牙,笑了笑:“忍冬,我们进村,我怕是……要生了。”
“要生了?您才八个半月……”说到这里,忍冬捂住了嘴,民间有古语,“七活八不活。”
她一直不懂这是什么道理,但是这说法可是怪吓人的。
只是现在情况如此,她还能说什么,立刻扶着安倾然往村子里走,瞬间狗叫起声,她敲着村头这户人家的柴门,很急,又怕是个不好说话的恶户,好在很快出来的是个老婆婆,见到她们的情况,为未等忍冬开口,径直道:“快进来,这是怎么说?大半夜的……这位娘子大着肚子,天,这怎么破水了?”
“大娘,我们从京城里逃出来,半夜却遭了贼……”忍冬带着哭腔,“我家主子要生产了,大娘,您这村子里有稳婆吗?”
“我来看看,快进屋子……哎,真是的,我们也听说了,京城那边在打仗,为好好的太平日子难道就要到头了吗?姑娘,正好我只有一个孤老婆子,你就在这里,我给你请稳婆去……”
安倾然却扯住了她的手:“大娘,我们不能被人发现……”
大娘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那你们要是相信我,我也是给村里十来个婆娘接过生,我瞧瞧。”
安倾然点头。
虽然痛极,但她还算是理智。
忍冬在外面烧热水,又担心大娘手脚不够麻利,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但是安倾然的情况没有一点儿好转,而是咬着牙,呻一吟出声来。
大娘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孩子横位,我去找人套车,这样的情况,怕是只有京城中的大夫能治……别怪我说的难听,便是最好的稳婆来了也没有用……”
闻言忍冬一下子哭了出来:“主子……这可怎么办?等等,主子,您以前替夫人接过难产的孩子,您教给我,告诉我怎么做?”
此刻,安倾然已忍痛将自己身上的止痛穴位封了,痛稍稍地止了些,那大娘听清楚了她们的话,其实,她们一进院子,从衣着上,就看出她们不是寻常人了,大娘闻言:“难道娘子自己有办法,那最好快些用,老婆子我可以在旁边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