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危险的晋升

深处带来的焦虑，还有哪些人是因为同伴的焦虑被迫加快步伐，内心其实不急不躁。

    这些人的脚步踏在大理石地面上，急躁的，慌张的，期待的，悲伤的，纠结的，在林默的耳朵里都有很大的差别。她很少让自己像今天一样完全沉浸在声音的世界里，但这确实是她最放松的时候，像是个旁观者站在人潮的流动之外，体会着他们的喜怒哀乐。

    她像是抓住了什么，忘情地在声音的海洋里越潜越深，追寻着她找了很久的某个目标。血液流速放缓，心跳减慢，体温逐渐下降，呼吸变得悠长，林默像是进入了冬眠一样，但肌肉依旧最小力地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

    她听到了更远的声音，航站楼外驶过的汽车和乘客上下的声音，管道里水流流动的声音，空调运作的排风声，乃至于服务人员按下圆珠笔的弹簧声，游客们的心跳声，还有饮料瓶被小孩捏动变形发出的沉闷声响。声音如海潮般涌来，林默却只感觉它们很安静地流淌过她的耳朵，井井有条，甚至产生了不小的空当。

    她的其他感觉渐渐消失，只剩下了声音，她的心跳缓速到了每分钟不到十下，皮肤也逐渐苍白起来。就现在的研究看来，进入S级并不是一件可以水到渠成的事情，第一次沟通上层会完全沉浸入自己的精神之海中，一个不慎就可能会和外界断去联系，造成肉身缺氧甚至于死亡。陆谦用梦里接近两个月的时光跨过了这一个门槛，但林默的入定太突然了，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沉浸在声音的海洋里，肌体的运转逐渐降低，大脑已经快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

    某种温热的触感在神经感知即将彻底中断的时候出现在了敏感的指尖，那种连心的熟悉让她的意识有所回归。

    “姐姐？你手怎么这么凉？咦，睡着了么？”

    林默像是浮上了水面，呼吸渐渐恢复，心脏重新加速。某种莫名的羁绊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林洛已经把墨镜给她摘了下来，被她突然地睁眼给吓了一跳。

    林洛把墨镜放进林默手中，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怎么睡着了？脸色还这么难看，失眠了还是生病了？”

    林默突然笑了起来，反牵住林洛的手：“没事，想了些事情没睡好，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嘶！你轻点！”林洛一瞬间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痛感。

    林默放开牵着林洛的手，在空中虚握了两下，意识到了什么。

    “会开车吗？”

    “啊？没来得及学，陆谦倒是报了学院里面的驾驶课......”

    “那我们出去打车吧。”林默换了个方向。

    “你不是有车吗？没开来？”

    “在停车场。等会我找个代驾，机场的话要提前预约等很久，所以我们打车回去。”

    “为什么你不能开啊？喝酒了？”林洛疑惑。

    “隔两天就能开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哈？”林洛觉得自己跟林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