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当年出事时薛甯苦求沈家相助,沈澜审时度势后决定作壁上观,两人感情彻底崩裂。而后薛家式微,薛甯免不了遭到沈家妯娌的冷嘲热讽,一度患上严重的抑郁症。沈澜为了自身形象并未提出离婚,对她日渐冷淡。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薛家兴盛时带着资本和荣耀而来,成为了沈家巩固势力的筹码,却无力挽救薛家的危局,眼睁睁看着大厦倾覆,从此成了被禁锢在沈家一缕可有可无的幽魂。
经过长期治疗,薛甯的抑郁症有了好转,从此长居深山寺庙做起了居士,整日吃斋念佛不理闲事,也不再过问儿子的情况,有意对他避而不见。后来沈流长大了,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便很少再去打扰她,只是逢年过节派人送些糕点表表心意。
他有母亲,却又像是没有,有父亲,却又疏远的不像话。
当年他将这些家事改头换面说给秦穆听的时候,也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口气,让秦穆觉得很是心疼。
年少时的沈流,眉眼间总有种锋利又散漫的矛盾气质,像是无名游侠腰间斜挂的剑,又像是山野间桀骜的孤狼,带着我行我素游戏人生的态度。如今的气质内敛许多,像藏锋的鞘,隐雾的峦,虽然在他面前会显出一些原本的性情,却让人看不清本心。
秦穆心知为免尴尬该抓住机会趁着对方没醒时先起身,然而身体却迟迟没动,视线不受控制地长久停留在沈流脸上,在昏暗中肆无忌惮地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像是要将眼前的面孔印在脑海里。忽然间沈流的睫毛轻轻动了动,他慌忙闭上眼,心里不由好笑,这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毛头小子似的做些傻事。
沈流没醒,迷迷糊糊中长臂一揽将他抄进怀里,鼻息落在他前额发间,有些痒。
过分亲昵的姿势,肉体的温度,手臂的力量和沐浴露残留的香味都引人心猿意马。秦穆不禁想:他平日里也是这么抱着人家睡的?
莫名就烦躁了起来,他轻手轻脚地掀开勾在自己腰上的胳膊便要起身。然而原本虚搭着的长臂瞬间就收拢了,将他重新卷回了怀里。
秦穆:“……”
“偷偷摸摸的去哪儿?”沈流弯着眼问,带着些慵懒的鼻音。
“天亮了。”秦穆面无表情。
“亮了吗?房间里还这么黑肯定是还早,再躺一会儿。”
秦穆眯着眼:“我有件事很好奇。”
“说,有问必答。”
“你是不是用脸练过铁砂掌?”
沈流笑了起来,毯子下的手探入他后腰臀缝处重重按了一下:“我还用别的地方练过,你要不要再试试?”
秦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大清早很容易擦枪走火,纠缠下去并不明智。好在对方知情识趣,并没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
秦穆默了片刻,问:“赵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沈流勾着唇角:“怕我吃霸王餐不付账,还是怕我打不过赵锦川?”
秦穆料到他不会好好回答,便不再追问。冷不防那人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他抬起眼皮,见沈流含笑道:“老都老了,不至于还和从前那样。”
这是句玩笑话,拿之前“老了”的梗出来调侃,可细品又像是隐含着似是而非的其他意思。还没等秦穆琢磨出什么来,就听男人笑问:“再抱一会儿?”
原来那搂着手已经放开了。
秦穆起身穿衣,刻意忽略了那道毫不掩饰地在自己身上徘徊的目光。穿好之后正色问:“早上吃什么?”
沈流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滑下去的毯子聊胜于无地挡着腰上的敏感部位,忍不住又浪起来:“我?”
秦穆十分冷淡:“太老了,咬不动。”
沈流:“那你躺着,我尽点力,总能喂饱你的。”
秦穆睨着他:“哦?几秒?”
沈流:“……”
正所谓人在浪上飘,哪能不挨刀?耍过的流氓都是要还的。从前一听骚话就脸红的少年如今竟然长成了面不改色与他对飙荤段子的家伙,让沈流氓很是惆怅,委委屈屈地放弃了战局:“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
“虾饺。昨天那种。”
沈流哧地笑出声来:“你果然是很专一。”
早餐时间,客人吃得慢条斯理,主人看得饶有兴致,宾主尽欢。待秦穆吃完,沈流忽然问道:“想不想见见赵锦川?”
秦穆眉心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