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周大林半夜回来,就又看到了那个顶着一脑袋黄毛的小丫头。
穿一件草绿色的大衣,斜挎着个小包,手里还拿着个大手提袋,坐在他家门口,脑袋倚在他家防盗门上,已经睡着了。
他在她身边站一会儿,就拿脚踢踢她的小腿。
女孩被他惊醒,赶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赶忙爬起来,满脸笑容对他说:“叔叔好!我是来还那天我穿走的衣服的。”
说着,把那个手提袋递给周大林。
周大林面无表情地接过来。
“本来我想给洗洗的,可一看都是好衣服,我没敢洗。不过我就穿了一早上,下午我就换下来了。穿之前我洗过澡的,应该没弄脏。”
周大林实在不想听她啰嗦,打断她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吧。”
女孩一脸失落,问他说:“我回哪儿去啊?哎,大叔,这么晚了,我还没吃饭呢!”
“出小区往右拐,一百五十米左右,有个拉面馆,哪儿说不定开着门。”周大林边开门边说。
“哎,不是,我还没地方住呢,你不管我,我今晚就得住大街了。”
周大林回过头来,冷冷地打量着她。
“你穿在身上的衣服,不是新的。说明你有地方存放衣服,也就是有地方住。”他慢慢地说。
嘿,这家伙观察能力还挺强的。
“我衣服是放我朋友家里的,她家很小的,根本住不开。”她分辩。
“两个人挤一张床,总比睡大街强。”他澹澹地说。
说罢开门进屋,黄晓徽立刻跟在他身后,想着挤进来。
他进屋回身,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冷冷地看着她。
“不是,大叔你就再收留我一晚上呗。我不能老在朋友那里住啊,都不好意思了,我们其实也不熟。”她可怜巴巴地求他。
“我们更不熟。”
“可大叔你是好人呢?”
“我不是好人。想住好说,晚上陪我。敢住你就进来,这回是真的。”他说的一脸严肃。
她就犹豫一下,接着问他:“做家务抵房费行吗?”
他又看看她问:“你都会干什么?”
“什么我都会,擦地、收拾屋子做饭。”
“加上陪睡。”他插话说,“否则免谈。”
女孩一咬牙,还是硬挤进来了。
“做饭去吧,我也没吃。”他挡不住她,只好说。
她如蒙大赦,赶紧跑厨房里去了。
过一会儿又从厨房里出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周大林说:“你冰箱里,除了还有四个鸡蛋,一把韭黄,就什么都没有了。我看壁橱里还有几把面条,要不,我下两碗面,咱们一人一碗?”
她跟他商量说。
“嗯。”周大林答应一声,把包里的笔记本拿出来,放在在茶几上,头也没抬。
“先给我热壶水,泡杯茶。”他看着笔记本又说。
黄晓徽倒是很勤快,立刻付诸行动。二十分钟以后,一杯花茶就放在周大林眼前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花茶?”
这回轮到他吃惊了。
“你博古架上三个罐子,只有花茶这个罐子下去一半。”她答,“其余是玫瑰茶和乌龙茶。玫瑰茶是女士茶,这会儿女主人不在家,你肯定不要。乌龙茶是满的,你根本没喝。”
周大林就又“嗯”了一声,便不再理她。
她站在他身边,过一会儿问:“你老婆去哪儿了,怎么老是你一个人在家啊?”
周大林就抬起头来,责怪的看着她。
“不该问的别问。你不说要下面吗,面呢?”
她直接直起身来,去厨房了。
这小女孩为什么又死乞白咧地回来纠缠他?
不会是谁针对他设计的阴谋。
那晚的捡尸是真的,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刻经过那里。
他走那条小巷,也是临时起意。更多的时候,他是走外面的大路。
那么,她回来,赖着不走,就只有一个目的:钱。
一会儿功夫,餐桌上就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开饭咯!”她在餐厅里喊,这话就带了些南方口音。
面条咸澹还可以,比程晓做的要好,还一个碗里卧了一个荷包蛋。
两个人在餐桌两头对坐着吃面,黄晓徽的嘴也没闲着。
“你是做什么的啊,怎么天天回来这么晚啊?”
周大林本不想回答她,可是看在她为自己做了一碗面的份上,还是回答了她。
“做工厂的。”他说,“最近厂里建新厂,忙了一些。”
“你是开厂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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