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煜竟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你生的那个小孽种欺骗本王?”
心里,到底是因她的辩解泛起了涟漪。
如果她不是花云裳,不是那个与他拜堂却怀了他人子嗣的花云裳……
而听到他对龙闯闯的称呼,迟早早顿时炸毛了,脸红脖子粗的大吼道:“你骂谁是孽种?”
“难道不是吗?你嫁给本王,却怀了别人的孩子,给本王蒙羞,生下的野种……”
啪——
夜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早早一个响亮的耳光给打懵了。
“你敢打我?”呵,这女人可真够狠的,夜煜摸了摸扯痛的嘴角,手指上竟染了血丝儿。
“如果王爷再对我的孩子出言不逊,我还会打你。”迟早早说,未施粉黛的面颊微微泛白,闪动着坚毅的光芒。
“你……”夜煜难以置信,普天之下,敢对他这般不敬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人,可偏偏他还像是着了魔似的,觉得这样的她有着惊人的魅力,让他移不开眼。
“王爷说得没错,花云裳婚后失节,怀了他人的孩子,可若然王爷有一分一毫的在意,也不该让自己的正妃失身于他人,王爷自知孩儿并非你的,还是让云裳在王府蒙冤受屈苟且偷生,足见王爷当初并无心理会。或者说,花云裳乃至腹中孩儿,根本就是王爷布下的棋子!”
这原本只是她的猜测,可当看到夜煜震惊的表情躲闪的目光时,迟早早也吃惊不小,心里升起阵阵寒意。
她会这么说,也是逼不得已,并不是怕激怒夜煜,只是不希望已逝的花云裳用终生呵护珍惜的“美满”,变成血淋淋的欺骗。
如今猜测算是证实了,叫她怎么能不替死去的花云裳鸣不平呢?
她的一片痴心,却原来只是夜煜的利用,那美梦成真的十里红妆,却不过是他换取江山的一步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索性由着性子将满腔不满都吐了出来,“王爷早就知道,花云裳腹中孩儿不是你的,却对此只字未提,放任侧妃侍妾的陷害……”
“够了!”夜煜大喝一声,就算她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心口有钝钝的痛,让他呼吸有些急促。
或许,这个女人应该继续装傻,直到宫宴结束,到她再次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王妃,直到他忘记那段过去……明明,他有想过,会试着去忘记。
“还不够!”迟早早是真生气了,朝夜煜吼道,“如果我真的是花云裳,你夜煜就是最对不起我的人!你还好意思搁这儿跟老娘摆臭脸,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就当着你皇帝老爹的面,把你那些不仁不义的事都抖出来!”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他不喜欢她伪装的谄媚和讨好,这样张牙舞爪的她,才最可爱,也最让他……不舍。
他又开始犹豫,到底应该拿她怎么办?用她和孩子们要挟大祭司帮他夺下皇位,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只要得到大祭司的支持,太子党也就不足为惧了,他也无须给百官什么交代,无须考虑正妃之位该给谁。
只是那样的话,她将与他形同陌路。
要不然,就按原计划行事,她还是他的王妃,只是如此一来,是拉拢了一个花太傅,却要冒着与大祭司为敌的风险……
两条路优劣明显,若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条,可面对时不时的露出利爪,对他龇牙咧嘴的小女人,夜煜迟疑了。
“是,我就是在威胁你。”迟早早挺起胸膛,那一身骄傲明摆着在说“你想怎么着吧?”
是啊,他能怎么着啊?从来不知道,他默默无闻的王妃,有这么尖锐的一面,如果早些发现,是不是会有不同?
可是,那得要多早之前呢?
在她未嫁时?还是,在他意气风发时?无奈,相遇时他年少轻狂,被权欲和仇怨蒙蔽了眼,哪里找一双慧眼,去欣赏被认定的猎物呢?
低下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再抬头时,他还是那个高傲的锐亲王,笑得放肆且张扬,他说:“那两个孩子在本王手上,你拿什么威胁我?”
“我……”迟早早有点底气不足了,“我可以不去宫宴,让你和太子被你们皇帝老爹惩罚!”
“你不去,本王便带那两个孩子进宫,你大可放心,父皇虽然无能,但眼里却不揉沙子,你说,他会对这两个让皇家蒙羞的孽种做什么呢?”
他把“孽种”两个字咬得极重,听的迟早早牙痒痒,“我还可以告状!”
“王妃想告本王什么?告本王谋杀妻儿?你好端端的活着,有谁会相信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