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垂笼,星子高悬,院子里安静极了。
院中的秋千在风中悠悠地晃,时欢眯着眼盖着书,看起来悠闲又惬意。
片羽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秋千,主子就喜欢这种想起来推一推的频率,这些日子下来片羽已经将时欢的喜好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顾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小丫头脸色盖着书,缩在毛毯里,小小的一团,几乎看不到身形,一只手吊在毯子外面,月色下是惊人的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看得到青色的脉络,以至于看着有些孱弱。
顾辞脚步并未刻意放轻,片羽低声提醒,“主子,顾公子来了。”
说完,轻声退下了。
脸上的书倏忽间掉落,时欢瞬间起身,直直看向门的方向,目光所及处,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一如既往地清瘦,披着月色站在触手可及的距离里,月光洒在那人脸上,温和如水。
他站在哪里,笑容如蒙了一层银白月色,声音是上古名琴的奏乐,“欢欢。”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令自己如此牵肠挂肚过。她没有上前,就站在秋千边上,脚下是方才掉落的书本,一本画本子,讲述着撩人月色下妖精和书生之间暧昧渐生的故事。
彼时便在想,妖精应该是什么模样的,也许媚极,也许艳极,那模样定是人间少有,连月色都被熏染地撩人的魅惑。
眼波流转间,足矣勾魂夺魄。
可看到顾辞的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对“妖精”有了更明晰的定义。
哦,原来……妖精是这样的。
他并不需要魅,也不需要艳,他只是站在那里,周身并无任何配饰,一袭简简单单的玄色长袍,一个轻轻落在脸上的眼神,就足矣让人……瞬间丢盔弃甲。
哦,妖精。
垂在身侧的手捻了捻裙子,她强自镇定,神色如常,敛着的眉眼遮住了眼底的惊艳,“师兄应该好生修养才是。深夜过来……是所为何事?”
心脏跳地很快,胸膛都似乎被震痛,宛若最隐秘的心疾复发,她揪着身侧的裙子,头一回如此紧张的不敢去看顾辞,害怕眼底泄露自己此刻的心思。
顾辞……真是个妖精。
相比之下,自己便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对着眼睛丢了魂的书生……
那些曾经设想的、娇媚的、妖艳的,何曾及其万分之一……她咬着嘴唇,有些懊恼于自己今日怎地偏偏看了这样的画本子……
顾辞哪里知道时欢此刻的纠结,上前两步,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本,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书上的尘土,随手搁在了一旁,自己靠近时欢坐了,“听闻今日去春宴上了,可还好玩儿?”轻声慢语,像是哄一个孩子。
那孩子低着头,裙摆底下探出半截绣花鞋面,像是姑娘家小心翼翼探出半张脸,表情娇羞又醉人。
像最陈的酒,醉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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